李靖舉杯敬酒,笑道:“如此小弟便提前謝過了玄感兄,日後定少不得相煩。”
兩人一起幹了杯中之酒,楊玄感正要再與李靖攀談,忽地又一陣悠揚曼妙的歌樂之聲從外面飄了進來,傳到座中的少年們耳中。
韓世諤側耳傾聽片刻,轉頭向楊玄感道:“玄感,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世伯既然命你招待我等,你便該竭誠盡力才是。世伯那邊有歌舞助興,怎地你卻不給我們安排?”
“你這傢伙,”楊玄感搖頭苦笑,“且等一等,我即刻安排罷了。”
隨即他喚來一名僕役,低聲吩咐了幾句。
那僕役答應一聲,轉身快步出去。
過了片刻,那僕役引著一隊懷抱各類樂器的樂師從廳外魚貫而入,在眾樂師的後面,走進一個長髮如墨、素衣如雪的小女孩兒。這女孩兒年紀最多不過十來歲,雖是稚氣十足,但眉眼如畫,嬌俏可人,儼然已是個美人的胚子。
眾樂師和那女孩兒進來後,先一起來楊玄感的面前施禮。
“罷了。”楊玄感擺了擺手,隨即問道,“聽說你等正在排演劍器舞,不知練得如何了?”
回答問題的卻是那小女孩兒:“回公子的話,婢子等排演了十數日,已經算是純熟。”
楊玄感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在這宴前舞上一回,以助酒興。”
眾樂師與女孩兒一起應是,隨即樂師們到一旁坐下來調弄絲絃,只有那女孩兒留在了原地。
劍器之舞由來已久,早在春秋時期,子路便曾以戎裝見孔丘,在宴前舞劍助興。到楚漢紛爭之時,更有那著名的“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故事。
在悠揚婉轉的樂聲響起的剎那間,一雙長僅尺半、森白如雪的短劍從女孩兒的袖中飛出,在短劍的末端各連線著一條潔白無暇的絲帶。女孩兒雙手執定絲帶,伴著忽而高亢軒昂,忽而舒緩輕柔的樂聲舞開這一雙短劍,但見兩柄短劍被她透過連線的絲帶控制著在空中如雙燕掠水、雙蝶撲花,人似粉雕玉砌,劍似經天白虹,滿座少年俱都看得目不轉睛,心馳神醉。
那女孩兒也是少年心性,在舞劍之時不忘偷眼觀看席間眾人的反應,見到滿座的少年公子俱為自己這一套劍器之舞沉醉,小小的心眼兒裡也不由得高興。美目流轉之間,忽地看到座中有一個少年竟只顧低頭吃喝,似乎自己的劍舞完全比不上那滿桌的酒菜引人,登時大為恚怒。
心思轉動幾輪,女孩兒悄悄地決定給這不識貨的小子一個教訓。
伴奏的琴聲忽地拔了一個尖兒,音調高亢,響遏行雲。
女孩兒所舞雙劍中的一柄忽地折向飛出,勢如白虹貫日,奇快如電地刺向那少年的面門。
第三百一十一章劍修,武道
李靖萬沒料到自己竟會遭此無妄之災。這女孩兒做劍器舞之時,他倒也頗感興趣地看了幾眼。只因憑著一個武者的靈敏感應,他察覺那被用來起舞的一雙短劍之上隱隱透出一絲肅殺與血腥之氣,竟似是真正收買過人命的傢伙。
等看了一陣之後,見這女孩兒的劍舞的確只是追求美觀的“花拳繡腿”,他便又興味索然。如今他正錘鍊身體為晉升至武道第二層的“引炁”之境而預作準備,因為平日消耗的體力巨大,所以飯量也隨著暴漲。今晚未來得及用飯便被韓擒虎拖來楊素府上,此刻早已經飢腸轆轆,故此很快便將興趣轉移到滿桌的美食上面,埋首大嚼吃得不亦樂乎。
直到那女孩兒不知為何突然向著自己一劍飛來,李靖才驚覺自己看走了眼,未發現這女孩兒竟是一個劍修之士。此刻那柄飛向自己的短劍後連著的絲帶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控劍的是女孩兒右手暗捏的法訣。
劍修之道是近三百年才逐漸興起的修行法門,傳說在西周年間,天人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