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晟單手把她撈了起來,沒給她緩衝的時間,壓著她的肩膀按下來。
玻璃懸頂外天矇矇亮,青灰色的雲團,薄霧一樣的暗色天光,甚至還有幾顆星星。沈姒看著天幕中閃爍的一點,強忍著嚥下了所有聲息。
她覺得自己快散了。
“之前怎麼不彙報?你們都是死人嗎?”
相對而言,齊晟的氣息似乎沒怎麼亂,偏冷的嗓音依舊沉冷自持。
只是通話的內容似乎讓人不痛快,他的面色沉鬱,視線沉冷如刀刃,只消一眼,都讓人心驚肉跳,殺伐氣太重,氣場陰鷙得實在有些駭人。
沈姒隱約聽到了幾句,不敢太放縱自己的聲音,煎熬得不行。
直到通話結束,她才氣息不穩地問了句,“半個月前不是剛審查過嗎,怎麼又來了?賀家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針對你,打點了人惡意報復?”
海島之行後,麻煩就找上門來了,市場監管總局針對藍核未及時進行審批報告,處罰134億元。不過隔了四五天功夫,競爭監管機構又對君建涉嫌壟斷行為處罰13966億元。
罰款不是目的,監管只是在敲打,靴子落地後股票其實又漲了一波。
沈姒也知道這筆數目對藍核去年的營業額來說不算什麼,而且兩邊都被罰款,賀家其實也沒落到好處。只是看他虧錢,她心裡總不舒服。
“at是現在科技創業公司的最主要投資方,上面只是怕掐尖併購,一家獨大。”齊晟還埋在她身上作亂,抬高她的腿,似笑非笑地安撫她,“你放心,公司破產了我也養得起你。不過再過個幾十年,公司也不見得破產。”
沈姒差點沒壓住自己的聲音,綿軟無力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別鬧我。”
回應她的是更刻骨和強烈的體驗。
外面已天光大亮,山頂的光線折入玻璃懸頂,冶豔又明朗。
最後也沒看成他昨晚說的日出。
沈姒看齊晟在床側穿衣服,視線掠過他沉冷的眉眼和立體的五官,再到流暢的下頜線條,和優越的喉結,腦子裡全是昨晚的快意,動都不想動。
一份檔案遞到了她面前。
“什麼東西?”
沈姒隱約看到了“股份”兩個字,還以為他想要自己籤婚前協議。雖然有點膈應,但涉及的不止是財產,還有公司決定權,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沈姒翻了幾頁,才發現這是一沓股份轉讓書,而不是婚前協議。
“公司的股份。”齊晟輕描淡寫。
沈姒動作一頓,心說他是不是一覺睡傻了,什麼都敢給。
“幹嘛送我這個?”看了他幾秒,她半開玩笑地問他,“還沒結婚,你先考慮給我離婚補償了?”
“你整天胡思亂想,我想不出來怎麼讓你心安,”齊晟慢條斯理地繫好鑽石袖口,嗓音低冷,眸色沉靜,“雖然我不打算放你走,不過股份比承諾實在點。”
一縷縷光線投落在他腕間的佛珠上,溫潤而柔和。
齊晟捨得給,沈姒卻不肯要。
“我不需要,齊晟,”沈姒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和嚴肅,“該我的我不會放手,不該我的,我也不想要。我對你的事業並沒有過裨益和加持,即使是你心甘情願給我的,我也不會收,我沒那麼沒良心。”
一段感情想要長久,靠的不是辛苦維繫,而是共性和吸引。
他捨得一擲千金哄她開心,但她不能沒心沒肝到什麼都敢收。她想做的不止是他的枕邊人,也是左膀右臂。比起身外之物,她更希望有能力和他並肩而立。
所謂貪心,不過是貪一個他而已。
“這麼嚴肅?”齊晟稍怔,抬手撥了下她的下巴,微妙地勾了下唇,“送錢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