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高在上,輕哼一句,“爺就最喜歡你們這些走過南闖過北的生意人,識相!上道兒!”眼神往後頭一瞥,伸手一指,“車廂裡頭都是誰呀。”
“都是某的家眷,兩個閨女一個兒媳婦兒。”
嶽老三嘿嘿笑了兩聲,搓了搓手,“還有個寵妾。。。家裡頭的閨女和那小妾處不來,某隻好讓她們隔遠點兒,生怕打架!”
兵士也跟著桀桀地笑起來,猛地想起前兩日上頭下下來的死命令,這過往的來人要清查干淨,特別是過往的兩個獨身的小姑娘和十七八的郎君,不能手裡收了金魚兒銀子就偏聽偏信,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兵士笑聲漸小,腳步朝車廂走了過來,猛地一下將車簾掀開,便瞅見裡頭確實待了四個女人,兩個小姑娘一個挽了髮髻的婦人,還有個丫鬟打扮的,都很老實地埋著頭做女紅。
四個姑娘都生得好看,兵士頭再向裡探了探,便正好湊到了長亭的身側。
兵士嘴一斜,伸手就揩了把長亭的臉,嘿嘿笑起來,“。。。三掌櫃的閨女兒長得不賴呀!”
油手摸在臉上,長亭從胸腔至上泛起了一股子噁心來,卻硬生生地將乾嘔憋回去,商賈是最低等下賤的,頂有錢的商戶之家都得跪在衙內縣丞跟前答話,商賈的閨女是沒多大底氣來頂撞鎮守城門的兵頭的——長亭低著頭告誡自己。
蒙拓騎在馬上,眸色陡深,下意識地伸手摁劍,卻被嶽老三猛地一把按下。RS
第六十五章 幽州(下)
第六十四章幽州(下)
那兵士腦袋還想往車廂裡鑽,長亭將頭埋得更低了,一點一點地半側著身往裡挪,兵士近一寸,長亭退一寸。
胡玉娘手握成拳,渾身都繃得緊緊的,蓄勢待發。
長亭低著頭卻恰好卡在胡玉娘跟前。
長亭一張小臉素白,眼睫耷在淨白的膚容上,眼神向下瞅卻如秋波無痕,長亭的神情看起來平靜且怯懦,而從蒙拓這個角度望過去,卻能正好看見小姑娘咬得死死的下頜角和半沒在寬袖之中緊捏得青筋暴起的手。
蒙拓手上死死扣住馬韁,韁繩翻起的短茬子扎進了滿是老繭的手掌心,再慢慢鬆開。
嶽老三已掀袍下馬了,幾個大跨步走近。
“官爺——”
嶽老三笑得很爽快,從袖裡再摸出一方磨得光亮可鑑的羊脂玉擺件兒極順手地塞到了那兵士手中,攬過那兵士的雙肩,半側過身去,神容諂媚地悄聲耳語,“等進了城,某給官爺備上幾個好雛兒再從商號順幾壺上好的酒釀給您捎帶過去。。。”
那兵士手頭一溫,再眯著眼掂了掂,意猶未盡地拿眼從上到下再細瞅了廂內幾個女人一番,將擺件兒往懷裡一揣,眼神橫向下一架馬車,嘴朝上一努,“那是嶽掌櫃的如夫人?”
嶽老三趕忙先將內廂的幔帳放下來,佝身讓開一條道兒來,賠笑道,“正是正是。。。某帶官爺去搜查搜查?”
兵士“哼”一聲兒,踱步向後走。
幔帳墜下,將光與那令人作嘔的氣味也隔絕在了外面,長亭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面頰上好像貼著一大塊髒東西黏糊糊的,像蛇蠕動軀體帶了冰涼油膩的粘液一寸一寸地向上爬。
長亭手心發涼,愣了一愣後,抬起手來使勁擦了擦剛才那人指腹摸過的地方,擦了一下又一下,翻來覆去地擦拭。
小長寧靠在長姐懷裡,緊緊地揪住長亭的衣襟。
胡玉娘將長亭的手腕扣住,蹙眉輕聲道,“都要擦破皮了。。。沒事兒啊。。。沒事兒。。。”
除了沒事,還能說什麼呢?
胡玉娘深恨自己的口拙嘴笨,湊過身去,拿從袖裡掏了張發白起毛球的帕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