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
質流婉和,形容不卑不亢,聶氏充耳不聞陸五太夫人的話,先朝真定大長公主福了一福,“小輩聶氏給真定大長公主問安,昨兒夜裡驚聞此噩耗,逝者已逝,生者卻不能叫逝者難安,您節哀順變。”
話卻是對著真定與陳氏一起說的。
真定大長公主又問了聶氏兩三句話,當下賜了座兒,轉身看向陸五太夫人,重提舊話,“五夫人當真要重查廣德堂大火一事?”
陸五太夫人倨傲頷首。
“那就查吧。”真定大長公主長眸微垂,語氣譏諷,“不查,老身便不知五太夫人還要鼓搗出什麼么蛾子出來噁心人。只是若要查,老身不許五房插手去辦這樁事。五房心眼太重,老身怕防不勝防,最後一條老命交待在歹人手裡。”
“那大長公主希望誰查?”
五房大兒媳婦謝氏扣住五太夫人的手腕,婉和出言,“光德堂頂好也別攙和進這樁事裡,否則就算什麼也查清楚了,旁人的唾沫星子照舊也能淹死人。找中間人著手查證這樁事,又屬家醜外揚,我平成陸氏丟不起這個人。”
說來說去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
光德堂不能插手,五太叔公一房照舊不能插手,那誰來?
光德堂代表建康的勢力,五太叔公代表了固守老宅的地頭蛇,就這兩個派別,再爭也爭不出個花樣來,還能叫誰出面?難不成陸家這樁官司要打到衙門府邸去丟人?
長亭向後坐了坐,啜了口清茶,心裡默數三個數。
一、二、三。
“可否容小輩插句話?”
聶氏落座在最末尾,手裡尚且還端著茶碗,眾位夫人都看向聶氏,聶氏也不怯場,聲音清朗,義正言辭,“小輩聽夫人們說起廣德堂大火一事,阿重正好是過繼到廣德堂的長孫,如今手上打理著廣德堂一應事宜。若廣德堂那場火還有異端,難道不應該叫阿重與小輩知曉嗎?如五太夫人所說,小輩確實出身蓬門,可如今說的是我們家的事,又哪裡有不叫我們參與的理兒呢?若當日的火災有疑點,小輩今日便挨個寫下來,回去好好查仔細查,定叫那人插翅難逃!”
立足的是大義大親。
要為陸三太爺抱屈,誰最合適?
當然是已經過繼到他膝下的陸長重一家了啊!
他陸五太叔公站在什麼立場管這件事?宗族族長!?血脈至親!?還是純屬想借機生事呀?
長亭一揚手,不過片刻,白春便端了托盤來站在一旁靜候,托盤裡擺置著筆墨紙硯。
“小兩口年紀輕輕的,老身不放心!”陸五太夫人橫了聶氏一眼,“若真要查,我們遣人來與聶氏一道查證!今日將疑點盡數列出來,有個綱要,回去再整合分頭查證也快一些。”
白春反應極快,端著托盤便遞到了聶氏跟前。
聶氏沾了兩筆墨,挽袖提起長毫筆,靜待陸五太夫人說話。
“火究竟是從哪裡起的?火勢緣何躥得如此之快?為何先從中庭出來,隨後再往火勢才往四面去?為何那水去救火,卻像是火上澆油,不僅沒滅到火,火勢反而越躥越大?木料上頭可曾被人做了手腳——這是最大的疑點。查證到了之後,再細細地茶那晚進出胡弄裡的都有誰?可曾見到任何可疑的人士”陸五太夫人年歲一大把了,記性還蠻好,頭頭是道地念出來,抬頭一看聶氏握著筆蹙眉似若有所思狀,陸五太夫人語氣不善,“聶里正可是連寫字描紅都沒教過你呀!”
長毫筆尖蘊了一團墨。
陸五太夫人聲量稍高,聶氏手上一抖,那墨便直直砸在了淨白的宣紙上。
聶氏若有所思,“那夜火勢躥得很快水不僅滅不了火,火勢還一下子燃得更大?”
陸五太夫人輕“哼”一聲,“還不快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