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你別想瞞我!一下子刺史、國公、幽州冀州全出來了!還有那人。。。他是朝廷命官?怎麼叫他蒙大人!?嶽三爺怎麼又和,又和什麼石家人有關係了。。。阿嬌,你瞞了我什麼!”
一眼卻看長亭臉色蒼白,頭上還綁著繃帶,眼神水靈靈的,很是孱弱地靠在床榻板上衝她笑起來。
像只故作堅強的小鹿。。。
胡玉娘當下心就軟乎了,抿了抿嘴,語氣軟下來,“我去給你拿粥,你吃飽了再跟我說。你若好好說,我就原諒你。”
長亭眯著眼睛笑起來,邊笑邊伸手去捏了捏胡玉孃的手掌心。
胡玉娘動作麻溜,果真端了兩大瓷碗稠粥上來,還配了兩碟小菜,長亭捧著粥拿木勺子大口大口地吃,兩大碗沒用完,可也沒剩下多少,肚子一飽,覺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連帶著腦子也松和了許多。
像是那根緊緊繃住的弦,逐漸鬆下來。
胡玉娘叉腰坐在杌凳上,長亭吃了多久,她就睜大眼睛瞪了多久,眼見長亭放了勺子,又折身捧了杯水過去,語氣冷冰冰的可話兒是好得很的,“喝兩口,別喝多了。你熱才退下去,大夫囑咐得多喝水。”
長亭笑起來,很聽話地喝了兩口再放下了,將軟枕墊在腰後,開門見山,“阿玉,你知道平成陸氏嗎?”
胡玉娘蹙眉想了想,點點頭,再搖搖頭,最後不太確定地發問,“。。。是那個大士族嗎?”
她隱隱約約好像知道四大姓,可掰著手指頭怎麼也數清楚,有些羞赧地解釋道,“爺爺沒怎麼同我說過這些,村子裡頭最大的人物就王鄉紳。。。”
胡玉娘一邊說,一邊面上緋紅地撓撓頭,卻陡然想起,阿嬌是不是曾經告訴過她,她姓陸,雙耳陸!?
阿嬌。。。是士族姑娘。。。?
還是出身大士族!?
胡玉娘感覺有些坐不住了,一手扶住雕花床板,一手扶在杌凳上,她帶著一個出身世家的嬌嬌小姑娘爬雪山,吃松子,偷雞蛋,刨坑抓泥。。。不對,阿嬌是阿寧的長姐。。。她,她,他孃的帶著兩個士族小姑娘風餐露宿殺人放火!
怪不得阿嬌這麼聰明!
老子。。。老子這世道怎麼了!
胡玉娘張大嘴巴。
長亭目測丈量了一下,嗯,她嘴裡可以放下一顆蛋了。
“阿玉,我其實也沒騙過你。我出身平成陸氏,齊國公是我的父親,阿寧是我的幼妹。我喚作長亭,阿寧喚作長寧。而我的雙親確在珏山遇害,近千將士全軍覆沒,阿寧的母親以身飼虎,我與阿寧才得以逃脫險境,一路鳧水逃到你的小木屋去。而那夜追殲我們的正是將雙親射殺的人,我有理由懷疑是幽州刺史周通令犯下的這筆血債。”
長亭語氣落得很輕很輕,掩下眸光,目光很愧疚,“所以一開始我並不想你與我們同行,如果沒有蒙拓接應營救,或許你就被我與阿寧拖累了。”
更別提最後這個傻大妞還貿貿然地飛針救她。
她何德何能,叫人如此真心相對。
胡玉娘嘴巴久久沒有合上,長亭也沒說話了,有些話不用說,有些話必須說,玉娘心大且性寬,極護短易衝動易輕信,輕謀略,額,說好聽點是輕謀略,說不好聽些就是不喜歡動腦子——這同她在建康時的所有手帕交都不一樣,士族姑娘是敏銳且含蓄內斂的,她從未遇到這樣的人,也從未同這樣的人交過心。
長亭默了一默,眼圈便紅了,伸手去握胡玉孃的手,“你帶著胡爺爺的牌位趕緊去豫州,別同我一道了,往冀州石家的地盤去了結果如何誰都不知道。你拿好我的名帖。若你的叔嬸要欺負你待你不好,你去叩陸家的門也好謝家的門也好,他們不會不管你的,一定替你出氣。”
胡玉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