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深吸一口氣。
來了,來了,來了!
真定連聲量都沒提,單單是音調一變,整個人的氣勢就上來了,誰說真定是個逗狗養花的老婦人,她跟誰急!
真定話到這裡,看了眼陸長英,“你不聞不問把他扔到外院,這是為了給謝家一個交待。謝家一走,交待完了,咱們祖孫三個也該好好說道說道了。”話一頓,氣一沉,“陸長英好謀略!好英雄!千算萬算,利用完石家,利用謝家,甚至算計到陸家頭上,算計得就為了把自家妹子嫁給一個泥腿子!”
為什麼傭農怕秋天?
因為秋後算賬啊。。。
長亭再吸一口氣,腳下有點軟,這才幾天啊,真定就反應過來了。。。蒙拓一路過來,當然有陸長英的添薪加火,既然陸長英使了勁兒,就做不到無跡可尋——當然陸長英盡力做得毫無痕跡,可。。。陸綽可都是真定生的啊。。。
陸長英一挑眉,神容平復。
外間簾子高高打起,陳嫗端了只紅漆托盤進來,一隻瓷碗擺在上頭,旁邊放了兩碟酸筍、釀絲瓜這樣的小菜,真定大長公主“嘖”一聲,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暗歎一聲,手腕一抬,“。。。既是餓了,就先吃吧!”
哧!
長亭心裡暗自笑了三聲。
陸長英明著笑了三聲,伸手接過瓷碗,握了銀箸,眉眼極為風雅,嘴角揚起半笑不笑,“謝大母憐憫。”陸長英一箸一箸地吃,香氣騰騰的,混著菌子和松茸吃得不亦樂乎,時不時架一筷子酸筍,再朗聲大讚,“大母這裡的東西好極了,水也好,茶也好,就連一碗麵都做得叫人心生神往啊!”
長亭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真定默了一默,眼神看向長亭,長亭不由得腳板心抓緊了。
“大母,”長亭輕咳一聲,率先出了言語,神容極其坦率,“您別怪哥哥,是阿嬌求他的。”
反正最後都要說出口,還不如先發制人。。。
陸長英神色未變,手上執箸的動作卻慢了許多。
“我知道謝詢不是好歸宿。錦衣玉食,濁世公子,皮囊、才學、氣度,沒哪一樣是自個兒努力得來的,都是謝家的風水養出來的。你不歡喜謝詢,咱們大不了從長計議,索性這樁親事不要了,或東或西,總有個法子。。。偏生要拿石家作伐。。。石猛像塊狗皮膏藥似的,阿綽不過是在冀州落了個腳,如今咱們家卻甩都甩不掉了!”真定討伐得很忘我。
長亭再吭一聲,“嗯。。。大母。。。嫁給蒙拓。。。是阿嬌求來的。。。”(未完待續)
第一百八七章 安寧(上)
第一百八七章
“咳咳咳”
陸長英放下銀箸,臉漲得通紅,他一個猝不及防,險些被嗆到。
長亭面容比陸長英還酡紅,一道幫長英拍拍背,一道埋下頭小聲說,“大母,您也彆氣,保不齊蒙拓才是適合阿嬌的歸宿呢?也不算涮了石家和謝家吧。。。石家自己個兒內部碾壓都還沒完,咱們不過是順勢送石老二上東風罷了。至於謝家。。。”長亭悶了悶,“表哥也不見得頂喜歡我,我又憑什麼要忍著一個我一點也不欽慕的人,幫他看顧家宅,為他除去後顧之憂,再幫他納小教子呢?我們活下來本來就不容易了,我若再忍氣吞聲活後半輩子,我都覺著對不住自個兒,也對不住您。”
真定一下子瞪圓了眼睛,好似聽錯了什麼,求來的。。。是阿嬌求來的,這是什麼意思?她查啊查啊查,可算是查出來陸長英在裡頭使壞的手段,比如給蒙拓遞生辰八字信啊,再比如開放豫州外城讓蒙拓暢通無阻。。。陸長英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