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一手指身後,“少爺,找到了。就在前面三百來步處有家蘇記邸店,我問了近鄰,道是剛剛開業不過四五日。”
“蘇記……”孫毓培唇角微微彎起,微狹的眼睛眯起,望著前方,似是譏諷,似是感慨,“不是嫁了人麼,怎不用夫家名頭?”
“走嘍……”閔晨不理會他,一揮手,搶先驅馬上前,“我倒要見識見識這位蘇小姐到底是何等樣地人,值得你這般模樣……”
孫毓培擰眉,收回目光,瞪他一眼,跟上前去,心頭卻是百般複雜滋味兒。
“喲,幾位爺,裡面請”幾人剛到門前,在門前迎客的夥計便笑意盈盈的上前打招呼,同時向裡面喊,“栓子,全福,快來給替兩位公子牽馬。”
裡面立時跑來兩個身著青衫短打的小夥計,頭上戴著青布方巾,標準的貨棧小夥計打扮。順著那夥計的指示,上前要去牽馬,栓子看到張茂全和孫毓培,突然愣了,再看全福亦愣住,這二人雖沒經常在蘇家行走,大多時間是在鞋鋪子中,孫毓培和張茂全卻是見過一兩回地。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迎客的夥計卻以為這二人看這三人衣著華麗,不似忻州城常行走的客商,故而發愣,唬著臉催促道。
又向三人陪笑,“三位爺,此來住店?還是有貨物要存放,或有貨物想出手,要託咱們小店中介?”
孫毓培和張茂全都認出這兩個小夥計,心知地方是找對了。他將韁繩放了手,抬頭望著眼前這副黑底銅字大的嶄新匾額,淡淡問道,“有貨物存什麼價?中介又是如何收佣金地?”
“存貨要看您有多少貨物,要存多久。”夥計一邊給栓子二人使眼色,一邊引著三人進鋪子,“咱們小店是存貨的規距是按貨物價錢收利地……”
栓子和全福兩個相互看看,聽話地牽著了三人的馬,往馬棚那邊走去。
“哦?”孫毓培一腳踏進店進,店鋪正對門便是櫃檯,裡面擺了約有二三十張桌椅,此刻裡面正有三四桌商人正在用飯,亦或喝茶閒談,那些人見有客人進來,皆回頭望了望,復又各自回了頭。孫毓培不認得櫃檯上那位年約三旬的掌櫃,抬腿往靠窗一間桌子走去,“按貨物價錢取利麼……”
“是。”那夥計連忙跟過去,將肩上的手巾取下,迅速擦了桌椅,笑道,“三位爺趕路想必累了,先不著忙,小的先上壺茶來,給幾位潤潤嗓子。”
“去罷”閔晨擺擺手,大大咧咧地坐下,打量這間邸店。看了一圈兒,突見櫃檯後方的牆壁上掛著幾張拼色皮毛,每四色拼全一塊毯子,那毛色有杏子黃,淡紫,柳青,桃紅等,共有八種顏色,並純白地皮毛,正看著,阮二剛算好一筆帳目,抬了頭,與他的目光碰了正著,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他是看這毛皮,想起蘇瑾的話:這兌換皮貨的營生乃是新事物,進店的客商不管兌換與否,盡力與人解說,待名氣傳開了,這生意自會上門兒。
連忙自櫃後出來,賠笑著走近,“這位公子看皮貨,莫不是有貨要兌換?”
“兌換?”閔晨微怔,笑起來,“怎麼兌?”
“自關內運來的皮貨,原皮兌不染色地熟皮,以十兌七。兌染過色地熟皮,十兌六……”阮二笑呵呵地介紹,指著那皮子道,“您想,您自關內販來皮毛,單等硝制皮貨,亦要一個月的功夫,再加染色,便要多等十來天。這還是染房活計不忙地時候,若大商隊一來,各位客商皆有要硝制的皮貨,一時排不上,須多等些時日,這算下來,要在忻州城等候一個半月到兩個月的功夫。即使您立時回原地,原地可有手藝好的工匠?即便有手藝好的工匠,據我所知,愈往南走,工人工價兒愈貴,這硝制染皮的價錢自然也比咱們這忻州城的貴些。在我們小店兌了皮貨,這可與您節省了不少地時間,價錢也合適吶……”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