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問道,“姚姐姐,我們家只要交三十兩,你們家的飯館也不大,怎的就派了五十兩呢?”
“唉”姚玉蓮輕嘆口氣兒,“我們家早先是個三間門面的大館子,三年前因生意不好,將另外兩間賃把別人家,誰知那衙門的稅單幾年了一直沒改過,只叫我們按原來的大館子交稅銀。若說這稅還罷了,一季三百貫鈔,每貫折銀四厘,三百貫紗也不過一兩二錢,雖然吃虧些,卻還交得起這一回的海防捐,可真是叫我們吃大虧了我爹孃說,等過些日子銀兩週轉過來,便使些錢託人到衙門將底子改一改呢。”
原是這樣蘇瑾也隱約聽蘇士貞說過,不管是商稅還是民賦,都存在這種不合理的現象。姚玉蓮家的情況還算好的。記得蘇士貞早先提過樑家巷子西頭有一個匠戶人家,那家老漢是匠籍,死了已有八年,但是朝廷十年才重新核一回戶籍,因而這八年裡,那老漢雖不在了,但是每年他的那份兒匠籍銀子卻得雷打不動地交上。那家人每年交稅時都要鬧一場,可最終也拗不過官府稅吏,該交的銀子一文不少的交上。
蘇瑾嘆口氣兒,安慰姚玉連幾句。因這幾日蘇家又開始做鞋子,姚玉蓮來後不久,便不斷有婦人來交送做好的鞋子,再領些半成品回去。梁小青和常氏在院中收鞋子發放半成品,把人工錢兒,忙得不可開交。
姚玉蓮看她家忙著,不好多坐,便要家去。蘇瑾也不多留她,只是寬慰道,“姐姐且放心回去等信兒,等傍晚時我爹回來,我便與他說。”一邊送她出了院門兒。
送走姚玉蓮後,蘇瑾回坐在棗樹下的椅子上,看常氏給那些婦人發工錢兒,那源源不斷流出去的銅板,讓她心底真的犯了愁。難不成自家拿了銀子去幫姚玉蓮,然後再去找常貴遠借銀子?這事辦得實在不象她的作風可,不借她銀子又實在於心不忍,借了她銀子,也捨不得把看好的鋪面讓旁人搶走了
送走那幾個婦人,常氏輕手輕腳的走近,“小姐,姚小姐來,說了什麼事麼?你臉色這般不好。”
蘇瑾苦笑著道,“說的可是難辦的事兒。她是來替家裡借銀子納海防捐。”
“啊喲,那小姐答應了?”自家有多少銀子,常氏不知詳細的數字,大體還是知道的,忙急切問道,“我看姚小姐走時帶笑,是小姐答應了吧?”
“啊?”梁小青聽見,也急急的自牆蔭裡跑過來,“那咱們的鋪子怎麼辦?不賃了?”
蘇瑾無奈笑笑,“我是沒把話說死。不過,我看姚姐姐這回確實沒處借銀子了,咱們若不借,她家說不得要去借高利。那高利一旦借了,憑她們家那館子的出息,想要還清,可沒那麼容易。”接著,又將姚玉蓮的哥哥借銀子出去做生意的事兒說了。
常氏嘆息道,“若不是這節骨眼兒上,借她就借了。現在咱們一借,可鋪子咋辦?”
蘇瑾一會兒不甘心放了鋪子,想去找常貴遠借銀子;一會兒又覺鋪子現下不開也可。想了半晌,也沒甚麼頭緒。常氏見她為難,想了想道,“小姐,要不,四鄰的工錢,咱們先欠著。我房裡還有兩塊玉,是早年夫人送把我的,家中各處值錢的物件兒略攏一攏,再拿到當鋪裡當了,也能湊夠數吧?”
蘇瑾搖頭,“哪裡能當奶孃的頭面四鄰的工錢也照付吧。實在不行,將我娘留下的兩支鑲寶石的金釵當一支。”
常氏心疼的道,“老爺肯定不許”
蘇瑾雙手在桌子上重重一拍,做了決定,“不說了,就這麼定了。當了釵子,等手頭一有銀子就馬上去贖回來”
梁小青猶自不捨,“小姐那可是夫人留你的嫁妝”
“又不是拿去死當。過兩三個月就去贖回來,怕什麼”
正說著,又有婦人來交鞋子,幾人便住了嘴。
蘇士貞是在午時過後回來的,蘇瑾看他臉上帶著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