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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不高中不發難便罷,一旦高中又從中使壞,一個科考舞弊的流言便是他難以承受地。
趙君正興災樂禍地笑道,“誰叫他如此招搖。”
蘇瑾坐在院內牆蔭下看書,又消磨掉半日的功夫。自書中抬起頭來,看那果實累累的棗樹,仲秋的陽光灑在上面,已有微微泛黃的葉子,和泛了紅地棗子。
放下書,伸展一下身子。算算日子,蘇士貞一行已走了二十來日,按正常船程,此時大約到杭州,正在轉船往松江府,不曉得路途可順……
因開海禁而在歸寧府掀起的喧囂熱鬧仍在繼續,幾乎每天她都可以聽到或自梁直,或自常氏,或自外出販貨歸來的梁富貴和張荀轉述來的誰家又歇了鋪子,準備下海的訊息。
但她的日子卻過得十分平靜,並在這份平靜中感受那份不可逆轉的變化。事件其一,便是姚玉蓮訂親了。雙方已換了庚帖,聽聞姚家雙親單等姚大郎一行歸來,便行納吉禮,甚至於成親的日子也掐算過了,就在來年五月裡。
這種變化給蘇瑾很奇特的感受,大約象是前世高中或大學畢業前,各奔東西的感覺。朝夕相處的人乍然要沿著各自的生活軌跡前行……愈行愈遠……
突地一笑,真是太閒了,竟然有時間想這些。
常氏自廚房過來,看見她笑道,“小姐,若在家中無聊,去常家坐坐罷”
“常嬸嬸可沒我這般閒……”蘇瑾笑著搖了搖頭,常家有湖北那些老鄉們,又有掌珠姐弟三人在家相伴著……
“那叫小青和小姐出去走走?”見蘇瑾搖頭,常氏隨手將掛在棗樹枝上的竹籃子取下來,又笑道,“……那小姐就費費心,想想中秋的禮單,如何?”
蘇瑾笑著點頭,“好。奶孃去罷”
常氏依言出了門,蘇瑾進東廂房,翻出黃曆來,仔細數了數,蘇士貞這一行,走了整整二十五天,或許已到了松江府?
就在她思量的時候,蘇士貞和常貴遠一行剛剛到達杭州碼頭。兩人再次同到這熟悉而繁忙依舊的杭州碼頭,感慨萬千,緩步下船,在船工安置行李的空檔,立在岸邊左顧右盼,尋找當年熟悉的點點滴滴。
“蘇伯父,常叔叔……”依舊一身白色墨竹紋長袍地孫毓培大步行來,拱手道,“去松江的船隻已訂好,是下午的船,銀錢等物已叫人安置到船上,兩位到岸上略作休息,再啟程如何?”
蘇士貞拱手還禮,道,“孫公子自去忙罷,此時離開船不足兩個時辰,我們只在岸邊坐坐便好。”
直到船出了山東地界,蘇士貞才與常貴遠說了稅監之事,並簡略說了孫記的狀況,常貴遠亦十分感激,不敢再耽擱他地時間,也跟著道,“一路行來,多謝孫公子看顧,聽聞貴府有事,盼你急歸,速速回去罷。”
孫記杭州分號的掌櫃就等在碼頭,顯然是別居在此的孫二夫人已得訊息,派人來迎接。
“也好。”孫毓培神色微頓,隨即拱手,“搭乘德王府船隻出海地商人,都齊聚一處,兩位到松江之後,可直接到聚集地客棧,孫某若有時間,必定在開船前過去探望。”
蘇士貞和常貴遠再次拱手道謝,敘了幾句話,又看那等侯的人顯然有些心急,幾度欲上前來催。便不敢再耽擱他地時間,催他趕快回去。
目送他大步離開,蘇士貞與常貴遠走向不遠處的船隻,此時,常家跟隨而來四個夥計已將錢物等安置妥當,立在船頭等著二人。
常貴遠轉頭和蘇士貞道,“士貞兄當真不去朱家打個招呼麼?”
蘇士貞苦笑,“我倒是想去地。我那岳丈……若只被他罵一通倒也罷了。若他真要去歸寧府將瑾兒接來……不曉得這祖孫二人會鬧成什麼模樣。”
頓了頓又嘆道,“……接到杭州,此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