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日,倒是容易曬乾。把魚擺開,藉助陽光和風,魚就能風乾曬乾,加上煙燻過,這魚就能成為獨特風味的煙燻乾魚。
曬的差不多的乾魚,集中起來,打包再送到附近的碾坊裡。
現在許多碾坊,都已經不再碾米碾麥了,現在都在碾蝗蟲碾魚乾。曬乾的魚蝦被碾碎,然後磨成粉,再送往救災餅廠,配合著各種食材,最後加工成一箱箱的救災餅,再打包上船,運往一個個州縣,送進糧倉之中,傳送到百姓手中。
所有人都在爭分奪秒。
依賴淯水航道,船可載百石,從襄陽到南陽,僅需三天而已。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要把有限的糧食,讓更多的人吃飽,起碼是能活下去,這是個很艱鉅的任務。現在,糧食已經不僅是一件商品,而是上升到了國家戰略的高度。
糧商們在襄陽大牢裡面蹲了三天。
沒有錦衣綿被,也沒有山珍海味。
困了冷了,只有一堆帶著潮溼散發著黴味的稻草,餓了,只有一天兩塊蝗蟲餅。
一開始,許多人寧願餓著也不吃蝗蟲餅。這東西那叫人吃的?他們家的狗都比這吃的好,養的豬吃的也比這好,有時他們去釣魚,用的餌料都比這好許多倍。
味同嚼蠟,還卡嗓子,難以下嚥。
他們要喝茶,要吃糕點,可根本沒有人理會。
一天,餓著。
兩天,餓的有點難受了。
到了第三天,終於有人還是開始吃了。
世間最美味的東西,就是飢餓,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蝗蟲餅難吃,還帶著腥味,可起碼還能墊肚子。
兩天不吃東西,肚子餓起來那叫一個難受,整個人無力,肚裡直胃酸水,前胸貼後果,感覺喉嚨裡有隻手要伸出來一樣。
到了後來,這他們眼裡的餵豬的東西,居然也讓他們期望起來,到了飯點,一個個都蹲在那裡等著了。實在是這獄卒太狠,這餅子很小一塊,一餐只有一塊,一天還只有兩頓。
吃塊蝗蟲餅,根本管不了什麼事,每天都是處於飢餓的狀態,感覺人都瘦了不少了。
入獄已經三天。
早上,獄卒來了,可是卻沒有帶來那些讓他們又恨又愛的蝗蟲餅。
有些人急忙道,“怎麼沒有餅子了!”
獄卒笑了,這群傢伙,還吃上癮了。
“相國開恩,你們可以出獄回家了!”
監牢裡有瞬間的寧靜,然後是歡呼之聲,還有人忍不住哭了。媽…的,還以為要餓死在這了。
豐孝安起身,準備第一個出獄。
結果一個獄卒攔在了他的面前。
“你等一下!”
“怎麼了?”豐孝安聲音有些沙啞的問。
“他們都可以出獄,唯獨你不行!”
“什麼?”豐孝安憤怒的道。
“這是相國的命令,其它人都可以出獄,唯獨你不行!”獄卒黑著一張臉回答道。
“憑什麼?”豐孝安咆哮。
“不憑什麼,這是相國的命令!”獄卒道,“現在,你退回牢裡去,讓出位置,讓他們出來!”
豐孝安不甘,可旁邊那些昔日的夥伴們,卻已經迫不急待的把他扒拉到了一邊,從他身邊一擠而過!
豐孝安牙齒打顫,氣的渾身篩糠似的,可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跟他多說一句話。
每個人都急著往外走,他被遺忘了。
豐孝安站在一邊,渾身顫抖,既氣又恐懼。
別人都出獄了,唯獨不讓他出去,難道李超要拿他正法?就跟商州上洛的張宣一樣?
他要被殺頭了嗎?
‘我要見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