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自己會一去不回。可是,還沒到半個鐘頭,我就又站在她屋子的大門口了。她把我讓進去,我把一切都攬到自己身上。我說到我的所作所為,說我不假思索,不想周全而又不知憐愛。我明白,她給刺傷了。我又曉得,她根本沒有受到傷害,因為我還傷不了她。我還理解,我傷不了她,因為她不會允許我做出那樣的行為。末了,她終於承認是我讓她傷心了,我於是又充滿幸福。看來,她也並不像她的表面行為那樣無動於衷。
“你原諒我了嗎?”
她點點頭。
“你還愛我嗎?”
她又點點頭。“澡盆還是滿的呢,來,我來給你洗澡!”
我稍後自己問自己,她在澡盆裡把水留著,是不是因為她完全知道,我肯定會回去?她當我的面就###衣服,是不是因為她知道,這一幕已經深入我心,僅僅為了這個我也會回去?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隻說明一點,她只是想在兩人世界的碰撞爭吵當中取勝,如此而已?於是,當我們做過愛,並肩而臥時,我才講給她聽,為什麼我上了第二節車廂,而不是第一節,其中是有原因的。她逗弄我說:“小傢伙啊小傢伙!難道你在電車上也想跟我幹那事兒嗎?小傢伙真是小傢伙!”這麼一來,引起我們爭吵的緣由即使有的話,也變得毫無意義了。
但是,事情的後果卻富有意義。我不但是在這場爭吵裡敗下陣來。只要是一陣短暫交鋒,她一威脅要將我拒之門外,對我掉頭不顧,我就投降告饒了。在隨後的幾個禮拜中,我同她之間,即使短暫的爭吵也一次都沒有。她一開始威脅我,我就馬上無條件投降。我故伎重演,把一切都大包大攬下來,不是我犯錯也說是我不對,不是我故意也說是我有意。每當她冷淡生硬時,我就央求她,要她重歸於好,讓她寬宥原諒,求她愛我如初。有時我也會發現,她雖然冷淡僵硬,其實這兩者也使她自己很苦惱。好像她自己也很渴望那一片溫暖,那是我的抱歉、我的保證、我的懇求帶給她的。我偶爾也想,她太輕而易舉就把我打敗了,我似乎於心不甘。不過,不管怎樣,我都只能是情有獨鍾。
我同她卻沒法談這方面的事兒。要談論我們之間的爭吵的話,只會引發新的爭吵。有過那麼一兩次,我給她寫了很長的信,她對此卻毫無反應。我問起她,她馬上就說:
“你怎麼又來啦?”
。。
《朗讀者》11(1)
復活節假期的第一天雖然出師不利,這之後漢娜與我卻並沒有因此而掃興。實際上,四月的那幾個禮拜裡,我們倆還從來沒有這樣深感幸福過。我們的第一次爭吵,或者廣而言之一切爭論,實際上都是言不由衷的。我們朗讀、淋浴、###和並臥,一切開啟我們之間的親密之門的,我們都做對了。還有就是,她仍舊堅持那天是我不願意同她打招呼。可是當我要證明給她看時,她又舉不出更加根本###的反駁。至於說什麼“那麼,你還是不願意讓別人看見和我在一起!”這樣的話,她自己也根本不想聽到。
就這樣,在復活節之後的那個禮拜,我們騎腳踏車出遊了,在雲芬、阿莫巴哈和米騰堡一連呆了四天。
這件事我跟父母親怎麼講的,我現在已經忘記了。是說這次出遊是跟我的朋友馬梯亞斯一起麼?要不就是說跟著一個什麼團體出去麼?或是說是去拜訪以前的一位同學麼?很可能我母親像往常一樣,對我表示不放心。而我父親也跟平時一樣,覺得母親大可不必不放心。再說,我那時不是表現得出乎眾人意料,正好把功課都趕上了嗎?
生病期間,我的零用錢分文沒動。但是,如果漢娜的費用也由我來出的話,這些錢就顯得不大夠了。為此,我賣了我的集郵郵票,是在聖靈大教堂附近一家郵票店賣出去的,那是惟一一家門口掛有收購集郵郵票招貼的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