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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司令進了書房,長舒口氣:“你哥還沒有回來吧?”
“沒。”蔓蔓皺著眉頭,“他現在天天都是起早摸黑的,媽都見不到他蹤影。媽其實內心裡更擔心他,因此今天說什麼都要自己做飯炒菜,想讓哥回來吃飯。”
“嗯。”陸司令濃眉緊鎖,揹著雙手,走來走去,想著這大兒子一旦出什麼事,真的是家如山倒,整個精神支柱都快沒了,而且,最糟糕的是,這次倒的不止大兒子,“你爺爺心情也不好,住在你小叔家裡,你小叔說你爺爺這一週來吃的飯量,連平常的一半都不到。想請醫生給你爺爺看看,但是,想也知道老人家不是身體上的毛病。”
同樣的困境,出現在眾多老頭子老奶奶的家裡,比如姚老頭,據說一樣茶飯不思,姚夫人為了給岳父岳母減憂,這段日子都搬到了老人家家裡住。同時,又是擔心老人家突然想不開來個心臟病突發什麼的,姚爺受令,陪母親搬過去暫住一段時間。
古沫的離去,給眾人的打擊,遠遠超出了陸司令和蔓蔓的想象。
“好在沒有舉行喪禮。不然,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維持多久。”陸司令輕聲噓嘆。
古沫離去的那天,遵照古沫的囑咐,遺體立即進行了火化。火化之後的骨灰,由古管家當天帶走。據說,最終會將骨灰安葬在古沫的第二任丈夫身邊。至於,墓地具體在哪裡。古管家沒有透露,意思表露的是清楚明白,不喜歡任何人去打擾古沫死後的清淨。
陸夫人本來是擔心以後沒有人給自己的親媽上香掃墓。古管家搖搖頭,百分之百肯定地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縱使如此,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媽,偶爾,陸夫人想有個地方可以想念想念她。
古沫這顯然是把事情做的絕情了,死後猶如徐志摩的那句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用意顯然。她要遵守與陸夫人養父母的約定,陸夫人,永遠只是那對夫婦的女兒,而不是她的女兒。
陸夫人對死後依然這樣的親媽,那種又恨又愛的感情不言而喻。陸司令只覺得,古沫再怎樣秉承自己的想法都好,反正會傷到他老婆,就是不好。陸司令這樣的想法,小兒子陸歡一樣。因此,歡兒看不慣母親這般猶猶豫豫,陸司令擔心小兒子難免說出些話傷到老婆,就此將小兒子先趕回了學校去上課。
蔓蔓覺得蹊蹺的是自己的哥。本來,誰都知道,君爺對古沫談不上喜歡,應該說是不原諒。但是,為什麼她哥仍會在此事上受到打擊呢?
據那次手術後,主刀醫生出來向他們彙報的說明來看,醫院方面並沒有任何過責。坦白來說,他們在剛開啟病人的顱腔後發現,癌細胞已經擴散到無法用手術切割的地步,遠超出之前影像學檢查能看到的記錄,因此,可以說,什麼手術都沒有做,直接重新關閉了顱腔。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古沫陷入了昏迷狀態,不到一天之內,被死神奪去了性命。
蔓蔓很記得,親姥姥古沫那天走的時候,依照古沫的要求,古沫臨死前沒有搶救,沒有心臟按壓,什麼都沒有。
古沫走的,是那麼那麼的平靜,面部十分安詳,像是個得到滿足的孩子,進入永遠的睡夢中而已,嘴角邊還掛著笑。這讓所有在外頭等待的人,看著都覺得不可思議。都在想,或許她已是知道了楊老太比她先走的事實,心裡終於圓滿了夙願,走得一點遺憾都沒有。
恰恰因為如此,反倒顯得其他人是那麼的不甘。
“陸君!”當時她媽媽陸夫人喊了,抓著她哥的袖口,求道,“救救她,讓她再多活一天兩天也好。”
她哥站著一動不動,望著古沫的目光,在她看來,不像是哀傷,更像是一種被激怒的狀態。她那時候真有點怕她哥會突然爆發起脾氣。可是,什麼都沒有。君爺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嘴唇稍稍動了動,回答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