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再三囑咐,眼眸裡有掛不住的憂心忡忡。
範淑霞點了點頭,離開他。
她知道她這個病,看什麼醫生都不會好的,除非那個男人死了,她和她的家人才能得到徹底的解脫。
可是怎麼讓那個男人死?她總不能親手去殺了他然後自己同樣被槍斃。
可怕的黑暗,籠罩在她頭頂,幾乎困擾了她一夜。
白天起來時,她戴著一對黑熊貓眼,要去新單位裡報道。雖然今天是週六,但是,聽聞和她一塊歸國的領導並沒有在節假日休息,而是回來後積極投入佈置工作,召開相關內部會議。
穿上軍裝,綠色的象徵神聖不可侵犯的解放軍戰士嚴威,讓她似乎有了些底氣和信心。
像她和範慎原說過,她在部隊裡訓練過槍械和散打的,若真是遇上那個混蛋,面對面,不至於束手就擒。
她一個人走出部隊大院,選擇了乘坐公交車。時間還早,她習慣了提早出發,大清晨的五六點,又是暑假的週末,沒有孩子上學,極少大人要上班,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行走。夏季的陽光出的早,懶洋洋的,曬在人的身上。
一輛銀灰色蘭博基尼,在她出大院後一直尾隨。她本是沒有在意,在走離了大院哨崗一段距離後,車子忽然加速。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追上了她。
嘭,開啟的車門擋在了她的前腳。
她往後退,如勇退的急流,仍沒有能防住他從車裡迅速出來並對著她擺出的表情。
車裡鑽出來的男人,高檔的西裝領帶,打扮紳士,一手撐著車門,一表人才的帥氣,彬彬有禮的微笑,有些慵懶如豹一樣的眼神,詮釋著最上層的金磚男人魅力。
即使有路人路過,都懷疑不到這人是個壞人。
範淑霞口裡抽著涼氣,她剛來這地方,對這地方根本不熟悉,連公交車站的方向,都是剛問了哨崗,公交車站離這裡有多遠,她能不能跑到那裡去求救,沒有底。何況,無論她跑向公車站,還是跑回大院尋求幫助,都沒有道理。
別人會當她是個瘋子的。
因為她知道,這個人,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有損自己的出格事情。
這人,一如以往,仍是那麼狡詐,陰險至極。
他抓住了她的軟肋。
知道她在面對他的這種情況下,縱使有拳擊防身,仍是會對他心存惶恐,忌憚。
眼看到她兩條腿似是絲絲地抖了起來,江暉一樣有著不可思議的感覺。
瞧她這一身綠色戎裝,他都快認不出來了。若不是昨晚上連夜先讓人去查,查出昨晚範慎原送了一個女人在這個大院門口停車。他清早便因為迫不及待地看到許久不見的獵物,來到這大院門口守株待兔。
功夫不負有心人。
應說,她這個幾乎是面目全新的變化,讓他都感到了“驚豔”。
“軍人?”他狡猾的眼眸裡笑嘻嘻地看著她,“別告訴我,你這身軍裝只是玩具,穿來嚇唬人的。”
範淑霞抿著口。
“有意思,軍人。”他白皙的指尖摸著勾著自己的下巴頜,有點俯瞰的視線在雕琢她沉寂的臉,“你逃出美國這麼久,原來是被送到部隊裡來了。部隊裡給了你保障嗎?保障到不足以自己再‘做錯事’?”
她仰頭,以一雙若明刀似的目光,閃爍出出鞘的鋒利的光芒,針鋒相對。
“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替你惋惜罷了。”他笑著,被她那雙刀子眼戳仍不痛不癢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卻進到部隊裡受苦。你看看你現在,長胖了這麼多,身材都走形了,而且面板,你以前都捨不得曬到一點紫外線的面板,居然黑成了這樣,能和黑人相比。你不心疼,我都心疼。”
“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