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說,以免洩露了帶她來見鍾老其實是君爺的主意。
蔓蔓似乎嗅到了一抹陰謀的味道,但是,很快被藥香淹沒了。
走上來迎接她們的是鍾夫人。據聞年紀與姚奶奶差不多,可是身體比姚奶奶健朗多了。蔓蔓見她一路走來,能用氣血紅潤健步如飛來形容,頭髮都是黑的未有蒼白,比同年紀的女人年輕上十歲沒問題。
“你好,白露,我聽陸君在電話裡說了。”鍾夫人走到她們面前,沒有等她們稱呼,已是先快言快語地說,可見是個性情十分爽快的女人,“快進來吧。”
“師母,鍾老師在嗎?”白露叫了鍾夫人一句師母,蔓蔓跟著叫師母。
鍾夫人似乎早習慣來訪的客人都喊她師母,沒有一句糾正,笑眯眯地帶著她們倆進屋,邊說:“他在後院子裡培植新的,據說是從南方移植過來的藥草。”讓她們隨意在客廳坐下,又說:“你們等等,我去把他喊出來。——白露,你不是第一次到我們這,你沖茶。”
蔓蔓見到這裡,能感覺到白露和鍾夫人一點都不陌生,問:“白露姐,你常來嗎?”
“沒有的事。”白露笑著辯解,“鍾師母對誰都是這樣的。”
蔓蔓突然想起,上次在趙夫人家裡見的那個書畫協會里的一位夫人,感覺和鍾夫人有些像,問:“好像長得有點像。”
“她們是姐妹,同姓。”白露說。
蔓蔓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理清這些看起來十分複雜的關係。
白露要她不用在意:“人太多,你見一個再記一個,不然你永遠搞不清楚。這些人認識來認識去,還不都是因為要麼是親戚,要麼是共事過。”歸之有共同利益關係在。白露接著說:“只有一棵樹,肯定風一刮容易倒。只有是一片林子,哪怕倒了一兩棵都是不用畏懼的。”
蔓蔓朝白露側目,見她正舀著案几上罐子裡的茶葉放進茶碗裡面,動作是相當的熟練。或許,白露不會做飯,但是論起沖茶泡茶,因為熟能生巧的緣故,是一流好手。中國人交往,到哪裡坐下,都是要喝茶的。
衝完了一盞茶,剛好,門口走進來了一位老先生。見其是青衫藍褲,手抓鬥笠,簡樸的拖鞋上沾著泥巴。難能可貴的是,這位老先生看起來是善於日曬過的,卻面板一點都不顯得黑。儒雅的氣質由內向外,混著書香和藥香,讓人能感覺這人從年輕時肯定已經是不平凡的人物。
“鍾老師。”白露看到老者,立馬領著蔓蔓站起身來恭敬地說。
“坐,坐。”鍾樹康擺著手讓她們坐,把斗笠擱在門口後,朝外喊著人,“蘇敏,你讓子業洗了手回來。”
蘇敏是鍾夫人的名。鍾夫人在外頭遠遠應著好。
蔓蔓聽到姚爺的名,正感疑惑看向白露。白露明顯也不知道姚爺來,道:“鍾老師,有客人來嗎?”
“什麼客人?子業奉你哥的命令,拿了兩盆什麼草過來要放我這裡養。”鍾樹康一手是隨意扯了掛在門口上的一條毛巾擦著手上的水珠,說。那口氣,誠然是把姚爺、白家兄妹等等都看成了自家人,而且,是抱怨較多,並不客氣:“你哥現在習慣了,有什麼事往我這裡推。我這個愛種草的老頭子,又不是神農。”
“鍾老師,您這話錯了。在我哥眼裡,你就是神農再世。”白露自然要響應她哥,捧著鍾老頭。
“你——”聽了她這話瞪眼的鐘樹康,剛豎起指頭,看到後頭有人走來了,先閉上聲音。
走來的正是姚爺。穿著綠色軍裝,只是大概為了避免皮鞋踏進園子遭罪,換了雙室外拖鞋。飛揚的劉海上沾著醒目的水珠。看他這衣裝打扮,有些不倫不類,可一點都不會玷汙姚爺的美名。
美好的陽光下,姚爺仍像是幅畫出現在眾人視線裡面。
“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