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在夢中驚醒,自以為父兄的鬼魂纏繞,於是疑神疑鬼,稍有風吹草動,便好像是父兄的幽魂。他這些年來,雖然作威作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過的是什麼日子,沒有一天安心,沒有一天不是在驚恐不安中度過。
在他一生中,他真正愛的人就是這個姐姐,只有這個姐姐,他才是真心相待的,是他心靈的慰藉。
他從小被父親拋棄,母親悽苦而死,是姐姐把他養大,為了養活他,甚至自賣自身,淪落青樓,但在他心目中,世上從無一個女人有姐姐這般聖潔,有姐姐這般偉大。
姐姐不但是姐姐,也是母親。
然而就算是為了姐姐,他也不能放過吳元慶,因為他的心中畢竟只有自己。
黃芬眼中露出絕望的神情,她呆呆的望著劉總,就好像望著以前那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眼中充滿了柔情,充滿了無奈。
劉總受不了她的眼神,叫道:“姐姐,你回去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黃芬喃喃道:“是該回去了。”
她回頭看著吳元慶,良久良久,又望向劉總,說道:“你真的不願放過吳大哥嗎?”
劉總道:“姐姐,他對你不起,我今天殺了他給你出氣。”
黃芬點頭道:“好,你既然要他死,不如要我死。”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劍,向項中一抹,只見一股鮮血飛濺而出,頓時煙消玉隕。
吳元慶吃了一驚,忙衝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將倒未倒的身體,雙手出指如風,點住了她風府、風池、腦戶數處**道,出血便即停止,但黃芬早已經斷了氣,卻哪裡還有救?
劉總見姐姐竟然自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忽然衝上前來,一把推開吳元慶,抱住了姐姐,嘶聲道:“姐姐,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這麼傻?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縱然是當了皇上,又有什麼用?”
吳元慶出手如風,忽然點住了劉總數處大**,劉總一呆,怒眉嗔目喝道:“吳元慶,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臭小子,你想幹什麼?”
吳元慶悽然搖頭道:“我想幹什麼?我能幹什麼?我若能早制住你的這畜牲,黃芬也不會死了。”
劉總怒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姐姐還是我害死的嗎?不!不!我姐姐是被你害死的,她是為了救你才死的,我要你賠我姐姐!”
劉總的軍士見節度使被制,一時亂了陣腳,都沒了主意。林迴風在前開路,眾人緩緩的從軍中走過,因有劉總在手,誰也不敢稍動。
劉總忽然冷笑,說道:“吳大哥,想不到你的臉皮真厚,竟然比我還厚。我姐姐剛剛為了救你而死,你就挾持她的弟弟,為了逃命,你就羞恥都不顧了嗎?我姐姐這樣對你,你就根本沒有半點情意嗎?林姐姐,你嫁了這樣的丈夫,以後可有得吃虧了。”
林潔喝道:“住嘴,你這種無恥小人,也配談什麼羞恥不羞恥?吳大哥挾持你,正是為了對得起你姐姐,否則她枉自送了一條性命,我們卻仍然被你殺了,她死得豈不是毫無價值?”
劉總冷笑道:“這麼說,我姐姐對吳大哥倒真是有情有義了?”
林潔道:“不錯。”
劉總道:“那你怎麼不生氣?吳元慶到處留情,你這做老婆的也不管管嗎?”
林潔道:“我生什麼氣?難道我生氣怪黃姑娘捨命救我們性命嗎?我只有感動,想不到一母同胞兩兄妹,你這麼無情無義,父兄都可殺,尚有什麼事做不出來?而黃姑娘卻這麼有情有義,甘願以一己之性命來救別人,吳大哥有這樣的女子喜歡,是他的幸運。”
吳元慶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劉總冷笑道:“真是不知羞恥,嘿嘿,林姐姐,你什麼時候學會把肉麻當有趣了?”
林潔不再理他。一直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