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華笑道:“這麼晚了,還有什麼差遣。馬縣令也太過小心了。馬舍人,你聽本郡主的,送馬縣令回縣衙,明日再到本郡主身邊來當差。”
馬耀宗到底是伶俐人,立刻拱手領命,辭別郡主後,扶著自家祖父上了馬車。
馬車甩起長鞭,在夜空中打了個呼哨,馬車的木質軲轆滾動,馬車很快遠去。
姜韶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轉身進了馬宅。
馬家內宅十分寬敞,院落眾多,陳瑾瑜也住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不過,她今日心亂如麻,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去了陳卓的院落,敲了書房的門。
“祖父!”
陳卓半點都不驚訝,抬眼看一眼孫女:“關門,進來。”
陳瑾瑜推門而入,順手關了門,坐到祖父身邊,憋了一整晚的話立刻傾斜而出:“祖父,郡主為何忽然要提攜馬耀宗做舍人?”
“今晚我都被弄懵了!到現在都沒弄明白!”
陳卓瞥一眼稚氣未脫的孫女,淡淡道:“你要是連這都想不明白,趁早辭了舍人一職,回博望縣吧!”
陳瑾瑜:“……”
陳瑾瑜眼睛有些紅,委屈地咬緊了下唇,潔白的貝齒將下唇咬出了深深的印記。
陳卓沒有心軟,繼續說道:“如果你只是郡主玩伴,懵懂糊塗些無妨。郡主肯容忍你,我這做祖父的也能包容你。說話行事略有不妥,大家都可以一笑置之。”
“可你現在是郡主舍人,常伴郡主左右,連郡主的性情脾氣都捉摸不透,郡主行事你也窺不破,你還有什麼資格做舍人!”
陳瑾瑜吸吸鼻子,拱手請教祖父:“我這個舍人確實糊塗了,請陳長史指教!”
陳卓收斂笑意,正色道:
“郡主是南陽郡之主,郡主要駕馭一眾王府屬官,親衛軍營在手中尚且不足,還將南陽軍一併納入掌中。這十四縣,郡主一縣一縣地巡查。”
“在酈縣,郡主剿了兩個土匪窩,殺光土匪,換了縣令。”
“西鄂縣的湯家,被郡主敲打得換了家主,承諾日後全力為郡主買糧屯糧。”
“博望縣是你爹做縣令,郡主親自巡查鐵礦銀礦,還提攜你做了舍人。你就沒想過,這其中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