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rdo;
阿原默默收起萌動春心,繼續向堂內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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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內,姜探已慢慢走上前來。她的身姿飄搖如風中之柳,臉色也比先前更加蒼白,精巧的嘴唇似褪盡春色的杏花落瓣,虛弱得快要看不出生機來。朱繼飛亦步亦趨地跟隨在她身後,盯著她的模樣,卻似眼珠子已長在了她身上。
堂中一群粗漢不覺屏住呼吸,惟恐不慎氣息大些,生生將她吹倒於地。
謝巖依然閒閒淡淡地說道:&ldo;姜探,朱夫人說是她殺了朱蝕,害了欞幽,你有什麼想說的?&rdo;
姜探揚起唇角,微微的笑意如梨花淺淺舒展,&ldo;大人自然是不信的。&rdo;
謝巖尚未說話,朱夫人忽尖叫道:&ldo;為何不信?這本來就是事實!事實!&rdo;
李斐一拍驚堂木,斥道:&ldo;你真想吃牛糞嗎?&rdo;
井乙等雖被姜探的風姿搖曳了心神,卻還記得職責所在,忙要拖過朱夫人給點兒教訓時,忽聽姜探尖厲叫道:&ldo;娘!&rdo;
井乙才要將一團破布先去塞住朱夫人的嘴,被她叫得手一歪,便碰到朱夫人的嘴角,黏膩膩的什麼粘了一手。
李斐、謝巖等都已站起了身,而姜探更是掙開押她的衙役,直撲了過去。
朱夫人口鼻流血,雙目失神,人已癱軟在地。
她不知在什麼時候服下了劇毒,正在姜探到來之際發作。
姜探滿眼是淚,慌亂試圖抱起母親時,哪裡抱得住?竟和朱夫人一起跌倒於地。她也顧不得爬起,撲在地上便為母親診脈。
她的手指漸漸顫抖,臉色也越來越白,眸心卻越來越黑。鬆開母親脈門時,她也已癱倒在地,細弱的手腕抱住母親,只是一聲聲地悽厲哭叫道:&ldo;娘啊,娘親,你何必……何必……&rdo;
第一卷靈鶴髓(九十七)
毒性發作,朱夫人雙目已盲,卻伸出雙手來,捧著女兒的臉,仔細地擦著她面頰滾落的熱淚,嘶啞著叫喊道:&ldo;探兒,娘這一輩子都對不住你,快死了更不能拖累你……你不必管娘,娘犯下的錯,不必你來承擔!&rdo;
姜探痛哭,斷續道:&ldo;不是的,不是母親的錯……&rdo;
朱夫人面色已然泛出青黑,卻直著嗓子叫道:&ldo;不是我的錯,是朱蝕的錯,都怪朱蝕……是,是我殺的朱蝕!是我造的孽,我自己來還……老天爺,你……你放過我苦命的探兒……&rdo;
她的身軀猛地支起,手臂直直向外伸去,似真的要向門外的天空討要什麼。
眾人忍不住往外張望時,朱夫人已經撲倒在地,連雙眼雙耳都滲出黑血來,顯然沒了氣息。
姜探渾身哆嗦著盯住母親,竟連淚水都似已流不出,然後如一張紙片般,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朱繼飛驚痛撲過去時,謝巖已大步走下堂來,彎腰將姜探抱起,側身吩咐道:&ldo;先將朱繼飛帶下去,押後再審。井乙,去找大夫!&rdo;
朱繼飛再不肯離去,高叫道:&ldo;她的病極重,尋常大夫救不了……就讓我……守著她吧!她已經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