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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晴雯是個無賴

賈璉明白這當中必有緣故,走過去在床邊上坐下: “若是給我送的禮,自然可以給你。 可這是人家送給老太太的,老太太極為喜愛這種繡工。 何況那人又是史家的門下出身,別說日後去京城拜見老太太,難保不說起來,就是書信來往,也少不得要提及這禮物。 咱們可沒法子瞞下來。” 晴雯聞言,死死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只是淚珠子啪嗒啪嗒不住地掉。她怕自己的眼淚弄髒了硯屏,趕忙用手裡的帕子捂住眼睛。 茱萸推著晴雯道: “你別哭了,你一哭,我也想掉眼淚。” 賈璉看晴雯手裡的帕子都哭溼了,取出自己袖裡的帕子遞在她手上: “哭又不能解決問題,你先說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來想辦法。” 晴雯還沒開口,茱萸已經搶著道: “這硯屏上鑲嵌的繡件,是晴雯的娘和她小姨蕙娘繡的一條帕子。 現在她娘和小姨都不在人世了,就只剩了這條帕子……” 說到這裡,也忍不住拿帕子捂著眼睛哭起來: “晴雯太可憐了……” . 詳細問起,才得知原來晴雯的曾外祖父曾做過瀚林,後來舉家回到原籍姑蘇,也還算是個小康之家。 奈何晴雯的外祖父身體多病,又命中無子,家中日益凋零。家中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叫福娘,一個叫慧娘,取“福慧雙修”之意。 長女福娘早年與當地大戶封家的獨子封三友定了親,不料封三友剛剛成年,就染上了賭癮,生生敗光了所有家產。 晴雯的母親福娘希望父親能做主解除婚約,但老父親至死認定“做人要一諾千金”,無論如何也要福娘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早年家中光景好些,福娘善於彈琴,慧娘精於書畫。後來家中敗落,兩個女孩也只得做些女紅來幫助家中度日。比福娘小七歲的慧娘便將書畫的功底用於刺繡,漸漸聲名鵲起。 福孃的繡工不及慧娘,但也常常幫助繡些不大重要的位置。 在福娘不得已出嫁之後,封三友自己在外賭錢,卻不讓福娘回孃家,自此姐妹兩個便極少見面。 慧娘自幼體虛,還要靠刺繡養活自己和寡母,身子日益病弱,十八歲便香消玉殞。 硯屏上的這幅《雙雁圖》,乃是病重的慧娘最後一件繡品,奈何臨近收尾,人已經虛弱得拿不起針來。 眼看貨主要來取,無奈之下,慧娘只好讓人將繡品送到封家,請姐姐福娘代她將剩下的雁足繡完。 為此封三友藉口“我老婆不能白做活”,追到慧孃家裡,硬是拿到了二兩銀子,才准許福娘替妹妹繡完最後剩下的部分。 那時候晴雯已經五歲,記得母親一邊落淚一邊刺繡的情景,更記得母親一針一線繡出的雁足雖小,卻是仔細配合使用了四種不同深淺的紅線。 . 這真是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故事。 賈璉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見到晴雯的時候,這小丫頭就能說出“為人不稱奴,為女不做妾”這樣有風骨的話。 家學淵源,晴雯的母親和姨媽原來都是才女啊。 但……自己怎麼才能讓晴雯得到她母親留下的繡品呢? 畢竟在慧娘死後,存世不多的慧繡就出了名,每一件都極為珍貴,何止是價值不菲?關鍵是有錢都沒地方買去。 自己倒是想偷著留下來,可人家姓何的既然知道賈母極為喜愛“慧繡”,好不容易拿來獻了寶,肯定少不了得要向賈母去邀功,這事兒無論如何也瞞不住。 賈璉撓頭,再撓頭。 . 晴雯咬著嘴唇,似乎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啞聲說道: “二爺,這個紫檀木雕花的架子我不要,我就只要中間這條帕子,成麼?” 賈璉點點頭: “好眼光!老太太要的也是這幅刺繡。 紫檀木雕花的架子,賈府裡有的是。” “那……那我就偷走它!”晴雯的小臉瞬間憋得通紅,顯然是逼急了,“二爺要是不嫌難看,直接讓官府來拿我就是了。” 行,行,行,你可真行。 臉皮厚度直逼興兒。 晴雯是無賴,王熙鳳是潑婦,妙玉是潔癖,茱萸是腦殘,上天在美女方面,對我可真夠大方的。 賈璉一臉真誠,點頭道: “你還費勁巴拉地偷它幹嗎啊? 直接當著我的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