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草正在屋裡收拾東西,她怕楊知非等的久了,隨便塞了兩件換洗的衣服進了包裡,給週三喜留了一張紙條,說要陪楊知非去京市,便匆忙跑了出來。
剛出知青點,迎面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男子走了過來,瞧見李芳草後,又拿起手裡的報紙對比了一下,試探問道:“李芳草同志?”
李芳草詫異的看著他,緊了緊肩膀上揹包的帶子,“你認識我?”
“我們領導想要見你。”中年男子笑道。
李芳草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左右看了看,“你們領導是誰?”
“我們領導是楊知非同志的父親。”男子說道。
李芳草心裡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跟我來吧,就在那裡。”那人指著不遠處一輛吉普車說道。
李芳草猶豫著跟了過去,手裡伸進包裡,攥緊了包裡的刀。
車窗搖下來之後,露出了一張儒雅微笑的慈祥面容。她看到這張臉的一剎那,就再沒有懷疑了。
因為楊知非長的跟他太像了,李芳草毫不懷疑楊知非老了之後,就是眼前這個人的模樣。
“你就是芳草吧!”楊萬暉笑道,開啟了車門,朝她招手,“來,我們聊聊。”
李芳草放下了手裡攥著的刀,坐進了車裡,她手心已經出了滿滿的汗,侷促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手。
司機和前排副駕上的人都下了車,到了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抽菸。
“不用緊張。”楊萬暉微笑道。
李芳草低頭笑了笑。
楊萬暉笑容慈祥,態度平易近人,語氣也很親切,但身上那股居高位多年,不怒自威的氣勢無形的散發著,充斥著吉普車裡的每一個角落。
“我這次來甘省,是聽說了戴風華的事,想帶知非去京市找領導們聊聊。”楊萬暉隨意的說道,“來之前沒有跟知非打招呼,所以他不知道我來了。”
李芳草輕聲說道:“既然有您陪著他去京市,我就不過去了。”
楊萬暉點頭道:“我來也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
李芳草鼓足勇氣問道:“那……您特意來找我,還有別的事嗎?”
楊萬暉笑了起來,端詳著李芳草,感慨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
李芳草心裡一下子慌了起來,抬頭看著楊萬暉。
“我聽說過你的事,很佩服你,不是每個人都能從泥潭裡爬出來,給自己謀一條活路的。”楊萬暉說道。
李芳草尷尬的說道:“您過獎了。”
楊萬暉嘆了口氣,“我的兒子我知道,他一定很喜歡你,很欣賞你的個性。”
“但是,人活在這個世上,總不能只顧及自己的感受。”楊萬暉話鋒一轉,語氣也犀利了起來,“尤其是知非做的這項工作,容不得一絲差錯和風險。”
李芳草輕聲說道:“這次是我拖累了他。”
楊萬暉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錯不在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而且你是知非選中的姑娘,我相信知非的眼光。”
“但人走到一定的高度,想再往上走,艱難程度是一般人難以想象的。”楊萬暉嘆道,“戴風華的發難只是一個開端,捕風捉影的調查不足為懼,但以後會有更多比戴風華還要低劣惡毒的人想要把知非拉下來,讓他犯錯,讓他跌落到地上。他以後參加每一項任務,對手都會拿你的親人朋友來調查他,質疑他對國家的忠誠,他每一次晉升考核,對手都會拿妻子是殺人犯養大的來攻訐他。”
楊萬暉遺憾的看著李芳草,“知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的妻子必須是個清白無暇的人。”
李芳草放在腿邊的手攥的緊緊的,竭力忍住了落淚的衝動,“不能用這次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