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國家,流福祚於子孫,而他自己一生亦安善平康,一無危險。
不是小民說一句恭維的話,這位帝子恐怕真是天地間靈氣所鍾呢!”帝嚳笑道:“太誇獎了。朕想起來,此次次妃生產幸而遇到汝,才能免於危險。但是同汝一樣醫道高深之人,曠古以來,能有幾個?假使有這種奇產,而不遇到良醫,那麼雖則是天地間靈氣所鍾,而靈氣不能出世,反致母子俱斃,將如之何?
豈不是靈氣反成戾氣麼?”醫生道:“依小民愚見,決不至於如此。因為天地靈氣鍾毓決非偶然,既然要他這樣生,一定有法來補救。即如小民去年在岳陽行醫,因為求診的人太多,搬了出來,本意先到帝丘,再來此地,不知如何一來變計,先到此地,卻好為次妃收產,可見得冥冥之中自有一種主宰,莫之為而為。即使小民不來,或者別有一個醫理勝於小民的人來治,亦未可知。即使竟沒有人來治,時候過得久了,或者胸口竟會開裂,小兒自會鑽出,亦未可知。不過瘡口難合,做產婦的多受一點痛苦罷了。靈氣已經鍾毓,而不能出世,母子俱斃,決無此理。”
帝嚳剛要再問,食物已經搬到,大家正在腹飢,各自舉箸。
正吃間,一個宮人來問道:“次妃已醒,想啜粥,可啜嗎?”
醫生道:“可啜,可啜。要薄,要熱。不可啜多。”宮人答應自去。這裡帝嚳吃完之後,天色透明,那醫生即要過筆來,細細開了兩個方劑,向帝嚳道:“第一方服三劑,第二方服五劑,就可以痊癒了。”說罷,興辭。帝嚳再三道謝,命人送至宮外,自己再到裡面來看簡狄。
哪知握裒、姜嫄、常儀等都在那裡。帝嚳就問握裒道:“母親不曾睡嗎?太勞神了。”握裒道:“剛才去睡,只是睡不熟,心裡記掛,所以就起來了。這位醫生真是神醫,剛才我來,次妃剛醒,問問她,竟一點不知道,一些不覺痛苦,你說奇不奇?”帝嚳道:“那醫生藝術果然是精的,他還有兩個藥方開在這裡呢。”說罷,從身邊取出,遞與姜嫄,叫她去料理。又向握裒道:“天已大明,母親忙碌一夜,終究以休息休息為是,兒也要去視朝去了。”於是母子分散。
到了第三日,帝嚳給這小孩子取一個名字,叫作“契”。
契是一種蟲,因為他的生產與人不同,所以當他作一種蟲兒,以志奇異。一面再叫人去請那醫生,預備給他一個官職,叫他多收弟子,以求醫學的昌明。哪知去的人轉來說,那醫生昨日早晨回去,急忙收拾行李,帶了他兩個弟子,不知搬到何處去了。帝嚳聽了,悵惜不已。
又過了數月,帝嚳視朝,向眾臣說道:“朕去年巡守東北西三方,尚有南方未曾去過。現在朝廷無事,朕擬再往南方一巡,汝諸臣仍依前次之例,在都同理政務,各盡其職。朕此行預算不過三四月而已。”諸臣齊聲答應。只見老將司衡起身奏道:“帝往南方,老臣情願率兵扈從,以防不虞。”帝嚳道:“朕的巡守無非是採風問俗,察訪閭閻疾苦,考求政治利弊的意思,所以輕車簡從,絕不鋪張。因為一鋪張之後,有司的供給華麗,百姓的徭役煩苛,都是不能免的,不是為民而巡守,倒反是害民而巡守了。況且要想採風問俗,察訪疾苦,考求利弊,尤非輕車簡從不可,因為如此才是可以使得君民不隔絕,種種得到真相。假使大隊車從前去,不但有司聽見了風聲可以預先作偽,就是百姓亦見而震驚,何敢盡情吐露?所以朕不願帶兵前去。至於南方小民,皆朕赤子,何怨於朕,欲加危害,以致不測?汝未免過慮了!”羿道:“帝有所不知,南方之地老臣是跑慣的。那邊的百姓不盡是中國人,三苗、九黎、南蠻、西戎多半雜居。那中國人固然是無不感戴帝德的,萬一遇到那苗、黎、戎、蠻,不可以理喻,不可以德感,那麼將如之何?
所以請帝須要慎重,還是老臣率兵扈從的好。”帝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