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聖天子還不知道嗎?何以不擢用他們呢?真不可解。”伯陽道:“我想不是如此。八元、八愷,確是賢人,但是承平庶政之才,不是撥亂靖變之才。這個洪水,是天地之大變,八元、八愷雖賢,我看叫他們治起來,恐怕亦沒有辦法的。聖天子求賢,急其先務,恐怕無暇及到他們,先須尋出一個出類拔萃之才,使他靖變定亂,然後八元、八愷起而輔之,那時自然迎刃而解了。”
不虛道:“那麼這個出類拔萃之才,是何人呢?當然是仲華了。”大家聽了,都說:“果然,除出仲華,還有何人。”
舜聽了,竭力謙抑道:“諸位太過獎了。”續牙正色道:“仲華,古人當仁不讓。如今民生困苦到如此,果然聖天子找到你,你應該為萬民犧牲,不可再謙讓了!”東不訾道:“可惜聖天子還沒有知道仲華。我想仲華此刻的聲名,已經洋溢各州。歷山三年成都的奇蹟,尤為前古所無,四嶽之中豈無聞知?想來不久必要薦舉了。”方回道:“我去年見到聖天子,曾經將仲華的大略面奏過,不過我人微言輕,聖天子的求賢又是其難其慎,不是敷奏以言,明試以功,決不肯就用的。後來我又棄官了,聖天子就使要找仲華,急切亦無從找起,所以至今未見動靜,或者是這個原故。”
秦不虛嘆道:“仲華的年紀已三十歲了,仍然如此落拓,殊屬可惜!”舜道:“這個卻不然。窮通有命,富貴在天。一個人應該恥他名譽之不白,哪裡可惡尊位之不遷呢!”靈甫笑向舜道:“仲華,如果聖天子用到你,你的設施究竟如何?可以先說給我們聽聽嗎?”舜慨然道:“果然聖天子用到我,我的政策仍以求賢為先。”續牙道:“八元、八愷不可用嗎?”
舜道:“元、愷之中,我僅見過隤、伯虎、仲熊三個。隤自是奇才,但亦僅能當得一面,至於伯虎、仲熊,不過輔佐之才而已,更覺差些了。我總想尋到一個能夠綜攬全域性的人,方才愜心。否則聖天子就使用我,我亦不敢輕易登臺呢。”
正說到此,舟攏岸,原來已到了一個幽曲的地方,有些臺榭花木,碧隈深湍,可以供人玩遊。眾人至此,都上了岸,往各處遊眺。走過了幾個庭榭,只見方塘之上有一個人,揹著身子,獨自在那裡垂釣。眾人也不以為意,從那人背後走過。那人聽得後面有人,不覺迴轉頭來。舜見他大頭方耳,面如削瓜,口如馬喙,暗暗稱奇,說道:“好一個品貌!”誰知那伯陽、靈甫、續牙都是認識的,早跑過去向那人拱手說道:“原來是皋陶先生,幸遇!幸遇!”隨即回身,將舜和方回等介紹與皋陶,又將皋陶介紹與舜等,說道:“這位是少吳金天氏之後,名叫皋陶。”
眾人聽了,彼此相見,都道仰慕,於是重複回到庭榭之中坐了,傾談起來。舜覺得皋陶的才德比到隤□,似乎尚有過之,不免傾心結納。那皋陶知道舜是天縱聖人,亦心悅誠服,兩人就訂交起來。大家閒談之間,偶然說起隤□,皋陶道:“這人某亦認識。五個月前曾經與朱、虎、熊、羆四位剛在曲阜,據他說,極佩服仲華先生,要邀齊蒼舒等元、凱十六人到歷山奉訪,想還未曾來過嗎。”舜道:“某離歷山已有多日,近日情形未能知道。”靈甫向皋陶道:“前年在曲阜時,適值先生清恙後發,後來即痊啦嗎?”皋陶道:“後來就愈了。”眾人忙問何疾,皋陶笑道:“是個啞玻”眾人不解,皋陶道:“某自先母棄養時,忽然啞不能語,隔了好多年,自以為廢棄終身了。有一年夏間,受熱眩瞀傾跌,吃了一驚,不覺就能言語了。
後來屢啞屢愈,不知有幾次,想來這個病是要與之終身了!”
方回道:“想來是聲帶上受病之故。”眾人都以為然。
正說到此,只見一人倉皇而來,見了皋陶,便道:“家中剛有人帶信來說,有好許多客人要來呢,趕快請你回去。”皋陶想了一想,便和舜等說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