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幾天下來,沐霜覺得有些沉悶,可能在西藏時很忙碌時間安排得滿滿地每一天都過得充足,回來後太悠閒倒有些不適應了。也許更大的原因是那天見到了林曦。林曦是翹班來的,穿著職業裝,職場女精英的樣子,觸動了她吧。她確實應該找工作了,已經太久沒有工作,所以才一直胡思亂想。
張謹宸已經可以坐在輪椅裡讓沐霜推出來吹風,這天,沐霜把張謹宸推到住院部的後面,那有一顆大樹,正好可以遮陰乘涼。
沐霜坐在樹下的椅子上,讓張謹宸面對著自己。她和張謹宸商量,“我這幾天可能要去面試,不過應該只有半天,你讓老宅裡的人來照顧你半天,我面試結束就過來。”
張謹宸看沐霜半晌,確定了她的堅定,認真地問她,“不打算回恆遠了嗎?”
沐霜舌頭髮澀,眼睛也澀澀的,她轉開了視線,“既然已經離職,就沒有回去的必要,去別的環境工作也不錯。”
回恆遠,說明他還是想不表明他們的關係,可是,他們現在又是什麼關係?說到底,是她覺得他在乎她,所以依然那麼愛他的她才死皮賴臉。喉嚨有點癢,沐霜咳了咳剋制。
張謹宸推著輪椅靠近沐霜,握住她放在腿上的雙手,“我一直很擔心你什麼都放在心裡,你不問也不怨,我希望你責怪我,鬧彆扭,鬧脾氣,不理我,也不要你處處體諒。”
“覺得委屈就哭出來。”張謹宸的手摸上沐霜的臉,指腹在她臉來回撫摸,淡淡的聲音如潺潺的流水襲來,流過沐霜乾涸的心。
被誤解時堅忍著怎麼也不會落淚,但一被安慰了,就抑制不住滔滔大哭。
沐霜拍開張謹宸的手,轉開臉不願面對他落淚,“我也想埋怨你,生你的氣,不理你,跑得遠遠地讓你來找我。可是你躺在那裡,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我遠離你一點就錯過了。我捨不得你難過,我不要看見你傷心的樣子,我一想到你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想見卻見不到我的樣子我就心軟了,那些生氣,埋怨,討厭都消失了,只想來到你身邊。怎麼辦?我就是這麼沒有出息。”
沐霜說著說著哭得更兇了,淚水紛紛揚揚地掉下來,她一把一把地亂抹眼淚,抹掉了又掉下來,這麼抹也抹不完,她有點憤懣了,用力胡亂抹著。
“哎”張謹宸抓住沐霜的雙手,不讓她亂抹自己,用衣袖溫柔地為她抹掉淚水,可還是掉不完。張謹宸哭笑不得,心裡又心疼又無奈又苦澀,五味雜陳。
張謹宸將沐霜摟進懷裡,下巴抵在她頭上,輕輕說,“是我不好,你該怨我,該罵我,發洩出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統統告訴你,從來沒有不愛你,從來沒有不在乎你。你不要懷疑我們現在的關係,離婚協議我一直沒有簽字,因為它已經被公司的碎紙機攪碎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垃圾堆了。”
“你說什麼?”沐霜猛地推開張謹宸,“你再說一遍”,沐霜雙手支在張謹宸胸上,驚喜地問,但又害怕自己聽錯了,強烈要求張謹宸再說一遍。
張謹宸寵溺地注視沐霜的眼睛,為她擦去還垂在臉上的淚水,但沐霜很著急,抓下他的手,不耐煩地催促,“你倒是說呀,你剛才說了什麼,是不是真的?”
“你都聽到了。”張謹宸依然笑若清風。
“我要你再說一遍。”沐霜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張謹宸將沐霜的右手放到自己左胸上,溫柔地注視她的眼睛,探進她眼裡的深潭裡,認真地說,“離婚協議早已經被公司的碎紙機攪碎了,現在不知在哪個垃圾堆裡。”
沐霜屏著呼吸等待再次聽到那句話,但卻一下子跌落谷底,“不是這句,是上一句。”沐霜抽出自己的手,怒氣攻心,垂在張謹宸胸口上。
“噢”張謹宸痛苦地皺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