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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能替船上的人禱告,求老天爺保佑船上的人平安,逢凶化吉遇難呈祥。船順風順流,漂入一處洲的凹入部,終於擱淺在灘上了,灘並不峻陡,兩丈以上便是水線。水線以上,全是密密麻麻風雨難透的蘆葦,近水線處長滿了水草。細雨霏霏,船擱在灘上不住搖晃,船艙內躺著一個漁夫,衣襟分張,露出如墳如丘的壯實胸膛,渾身水淋淋,他卻躺在艙內不言不動,像是昏厥了。艙壁掛了一塊船籍牌,這是官府規定的懸掛物,不論官船民船,不掛者一律查辦,牌上寫的是:“池州府東流縣吉陽鎮。船主周昌,祖籍太平府洪春坊。漁區限界西起建濁縣西界,東迄銅陵大通河口。每月初六至初九,限至巡檢司應役。”船上有凌亂的漁具,手網、攔江釣、魚叉、網兜……活艙內,有十餘尾四五斤重的大鯉魚、鯢魚和七八斤重的鯰魚……攔江釣的釣繩有一半掛在水中,有一根釣繩還釣住一條死了的鯉魚。看漁夫倒臥的姿態,必定是從艙外倒入艙內的,頭側有血跡,裂了一道傷口。午牌過去了,未牌也過去了,船上一無動靜,仍然保持著原狀。

右端十餘丈的蘆葦叢中,有一雙怪眼緊緊地注視著漂來的小漁船,自已至申四個時辰中,這雙眼神始終監視著小船的動靜。但從眼光看來,眼的主人似乎不是同一個人。夜色降臨,暮色四起。蘆葦發出了響聲,灘岸出現了四個黑影。兩個黑影的手中,握著一枝發出暗綠色火光的短棒,顯然是照明之物,但光芒僅可及兩丈左右,照得附近一片暗綠,顯得陰森可怖,遠遠看去,像煞了飄浮著的鬼火。四個黑影皆穿了蓑衣,戴尖頂高聳的雨笠,內戴暗綠色頭戴,只露出五官,身材本就高大,戴上了高頂的奇形而笠,顯得更為高大可怖。鬼火一閃,四個怪影魚貫躍登擱了淺的漁舟。

“先檢查一遍,如無可疑事物,將船弄到外面去轉身。”一個黑影說。一名持鬼火棒的人探棒入艙道:“有一個死人,這條船必定遭到意外了。”四個人搜了一遍,一無所獲,沒有其他的活人,也沒有屍體。這種小型漁船,活動水域約兩百餘里,至少該有四個人,內艙有睡具,後艄有炊具,怎麼只有一個人?最後一名黑影從內艙鑽向外艙,一面說:“老五,我把船弄到江心扳開活門放水。船上沒有可疑事物,咱們先回去稟報。”經過漁夫身旁,他無意中觸到漁夫的大腿,突然驚叫道:“咦?這傢伙屍體尚溫,怪事。”前面一名黑影聞聲轉身,伸手按住漁夫的左胸心坎,叫道:“心還在跳,不是屍體。帶回去救醒他問問。”

“算了,何必多此一舉?救醒他不如就此掀下水去,反正他非死不可,救了再殺,豈不麻煩?”先前發話的人說。“三哥,你負得起丟棄活口的重責?”

“只要你們不說,誰會知道?這傢伙一天沒動靜,誰也不會想到他設死。”

“我帶走,免得吃不消,為了一個人而賠上腦袋,我可不幹。走!”三個黑影帶了漁夫及船牌躍登洲岸。一個黑影將船撐出,到了急流處,扳斷活艙的檣板,然後帶走兩條鯉魚。泅水登岸。船順水漂流,徐徐下沉。這位漁夫像貌英俊,只是臉上因風霜而呈古銅色,但反而更襯托出他的男性魅力。渾身精壯結實,雄壯如獅,身上每一條筋肉皆表現出蓬勃的活力,年紀輕,顯得精力充沛,能經得起風霜的。他在昏迷中徐徐甦醒,首先,他感到眼前強光刺目。接著!有腳步聲人耳。他挺身而起,吃了一驚。“我……我的船!”他叫,掀開蓋在身上的棉被,伸腳下床。他處身在一間相當雅緻的房中,有五盞一面發光的明燈安置在一旁,光線全向他集中,令他看不見燈後的景物。一床、一櫃、一幾、一凳,床上有錦衾繡枕,但沒有帳,被和褥都是精製品,他上身精赤,下身不知何時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