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睡,也許是因為確認了溥韶竹真的見過她而鬆懈下來,糜陽真的累了。
他把風衣脫下來,平鋪在木板床上,然後和衣躺了上去,蜷縮著身體。
那個小小的旅行包被他抱在懷裡,就像抱著一件丟失許多年的珍寶。
“黎彌。”他喃喃念著那件珍寶的名字,然後蜷縮的更加厲害。
木板床上吱噶吱噶的動靜,就像五年前每夜迴盪在自己耳邊裸足摩擦地毯的沙沙聲,一樣清晰。
…
還是那句話;票我就不催了;想給就給。
但留言的問題;這是給我的絕對動力;希望大家還是多和我交流。
十七 只是也許
那天晚上,糜陽睡的很沉。
五年間他飽嘗失眠的痛苦,在席夢思上反覆輾轉。但這一夜僅在堅硬的木板床上,他卻睡的一夜無夢。
清晨六點過的時候,他被樓下的喧鬧聲吵醒。陽光透過爬山虎,從沒有窗簾的窗戶灑了進來。糜陽捂著眼,指縫間仍有刺目的光芒。他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坐起。因為一夜未變睡姿,半邊身體已經痠疼發麻。
沒有吃的,水池是共用的,需要出去才能使用。
即使是糜家破敗了,他也沒過的如此悽慘過。糜陽嘆著氣苦笑出來,從旅行包中找出牙刷,就著礦泉水漱了一遍。然後用剩下的水打溼了毛巾,胡亂擦了把臉。
這個時間超市還沒有開門,糜陽餓的有些胃疼,只好拿著錢包和鑰匙想出去買些早點。
樓梯間因為早晨上班高峰期,人滿為患,擠的幾乎下不了樓梯。
有隔壁的大嬸捧了盆子出來接水,看見糜陽,笑的水在盆子裡來回晃盪,“出去啊?”
“啊……恩。”不習慣與人這樣親熱的打招呼,糜陽匆匆跑了下去。
燕德的早晨空氣很是清爽,街上有不少戴著紅領巾的孩子從他身前跑過,笑聲爽朗。
糜陽尋了間早點鋪,一邊吃飯一邊跟大爺打聽從燕德坐車去邊境需要多久。等問清楚了,肚子也填飽了。
“小夥子,你要是去友誼關,兩個小時就能到了,要是出境,可得把手續先辦全了。”老頭好心提醒這個外地人。
“我不出境,我就去那找個人。”糜陽笑著把錢遞給他。
黎彌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這,糜陽心裡有數。但如果黎彌真的還活著,有一個人必定也會知道。這個人,就是姚遠。
黎彌說過,姚遠是她從前的上司,那麼查到她以前工作的酒店,去那裡找姚遠準沒錯。如果姚遠也不知道黎彌尚在人世,這就說明黎彌並不是因為同他在了一起才避著自己。這樣的話,至少可以肯定,黎彌身邊的那個小女孩,不是姚遠的。
也許……只是也許。
她會不會,是自己的孩子呢?
他清楚的記得黎彌說自己吃過避孕藥,也記得黎彌說自己會處理所有的事情。他印象中她始終是獨立的,不肯讓旁人去分擔任何一點苦惱的。甚至最後她真的懷孕了,也揹著自己買回藥來希望不知不覺中藥流掉那個孩子。
五年前的一個夜裡,他們翻開了地窖的葡萄酒。兩個人煮了花生和毛豆,像喝啤酒一樣把糜章池生前存下的酒喝個精光。兩個人笑著鬧著,完全不像外人眼中的一對母子——當然,他們原本就不是。
糜陽扳著指頭與黎彌數日期,一歲兩歲三歲四歲五歲六歲,他們之間的差距,就是六歲。黎彌按下他的指頭,嘻嘻笑著貼過來,把腦袋放在糜陽的肩膀上。她喝的有些醉了,臉上滿布紅暈。她短髮散亂,毛刺刺的扎的他的耳朵發癢,偏就動也不敢動。黎彌的衣服前領有些開了,燈光在胸前撒下陰影,糜陽不自覺的不時看去。他們互相說著不越雷池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