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過久,儼然對時間失去了概念,只覺得緞子般的暗夜被撕開一道口子,霧霾收走,清輝漸亮。
月亮攜滿天星辰撥開紗簾,前來黠看一眼,只見記載著少女心事的筆記本被重重翻過了一頁,進入下一個篇章。
她是被廖雲丞抱進浴缸裡的,清洗完畢後,又裹著浴巾抱回床上。
「喝口水……」
廖雲丞調了杯溫水餵她喝,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嗓子。
剛才哭得也太用力了些。
也太緊張了,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攬著他的脖子。
他自認為第一次表現的不夠好,但是她好像也沒有察覺到。
童念把頭悶在枕頭裡,已經紫成了茄子。
「童念念,你害羞什麼?」
廖雲丞把她拉進懷裡,親了下眼睛說:「睜開眼……」
兩人坦誠相見,他的前胸後背被抓了幾道指甲痕,雪白的肌膚上顯得異常駭人。
「你的身材,真的很好哎。」
童念嬉笑著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腹肌。
往下掃一眼,還有清晰的人魚線。
他的肌肉不是那種健身教練那麼驚人的大肉塊,而是精瘦,又恰到好處的曲線分明,白皙卻並不顯得蒼白。
廖雲丞倒是不害羞,掀開被子大方讓她看,還大言不慚地說:
「為了今天給你看,已經練了十年了。」
「胡說……」童念嘟了嘟嘴,假裝不悅道:「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我?」
廖雲丞笑得坦然,故意氣她似的:「那確實不一定。」
童念氣不過,抬腳踹了他膝蓋以上兩腳。
「別亂踢……」
廖雲丞捏住她的腳,懲罰似的撓了撓腳心,沉聲嚇唬她:
「出問題自己承擔後果。」
廖雲丞拉著她的手攬上自己的腰,似乎只有這樣,心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才能有明確的歸屬。
這身材練了十年不假,倒不是為了什麼功利的目的。
當年他情緒低落,路曉芳發現自己開解無果,而廖雲丞的狀態越來越差,果斷帶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也就是在那時,他才知道,自己那種對任何事都興趣索然、動輒失眠,記憶力變差還有頻繁胃痛,都是輕度抑鬱導致的軀體障礙。
他遇到了一個好醫生,告訴他這只是一個心靈的小感冒,這個小感冒不需要開藥,要多運動,運動可以促使五羥色胺和多巴胺的分泌,這是對抗抑鬱有效的方法。
廖雲丞一堅持,就是十年。他是一個注重解決方法的人。
他沒有掉進那個情緒的深淵裡,他更明白,對於求助者來說,遇到一個好的醫生有多難得。
折騰一番,童唸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廖雲丞捏著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
白天在風箏廣場吃了點小零食墊肚子,剛才又鬧騰了這麼久,晚飯沒來得及吃。
本來是想著帶她去這家酒店的旋轉餐廳好好吃一頓的,剛才不知怎麼,事情就偏離了既定方案。
還好,是有效偏離。
「出去吃,還是叫外賣?」廖雲丞徵求她的意見。
「我都行,出去吃吧。」
童念坐起來看了看窗外,說:「外面雨停了,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廖雲丞抿唇一笑,眼神裡帶著狡獪,沖她揚了揚下巴說:
「先別吹牛,試試看能走路嗎?」
童念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在暗示什麼,嬌嗔地看他一眼,心說開什麼黃腔,你也沒有厲害到那個地步吧。
廖雲丞起身扯了件新的襯衣穿好,擰了擰她的臉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