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他要是從武,他娘一定會送他去大舅舅那裡,到最後還不是要依賴趙家,算什麼自己做主?
想不到出路,又無事可做,尚明傑在被趙勝抓回來抱著城門不放時,抬頭就看到了貼在城門旁佈告欄上的招聘帖。
那張紙已經泛黃,但一直穩穩的貼在上面,字也很大,且通俗易懂。
就一個意思,林家別院招聘能為舍下老農寫農書的有志之士。
有志之士,什麼樣的人才算是有志之士?
尚明傑一恍惚就被趙勝扒掉抓在城門上的手指,一把將人拖回了尚家。
然後尚明傑就咬了牙決定出去後就去林家別院,哪怕是為一老農寫書呢,那也是一件事了不是嗎?
不然總是如此彷徨晃蕩,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路?
所以尚明傑脫離了苦海後就每天往林家別院跑。
除了去上學和偶爾回家點卯,他全部的時間幾乎都花在了林家別院裡。
為了節省時間,他甚至請了盧先生出馬,和家裡說好要刻苦讀書住在青峰山。
盧氏家學裡沒住的地方?
沒關係,他們可以和林姑姑家租一個茅草屋住嘛。
他們家文園裡不就有好幾間建了出租的茅草屋嗎?
一個月就二兩銀子,便宜得很。
二兩銀子隨便就能搭一座茅草屋的尚二太太:&ldo;……&rdo;
但近來她跟兒子鬧得僵,出點錢而已,反正現在林氏姑侄也不在,住就住吧。
所以尚明傑可以光明正大的跟在陳老伯他們身後觀察,學習和記錄了。
早上隨著他們一起下地種種菜,然後去上學,下學回來就去地裡陪他們一起看小麥,水稻和各種農作物,聽他們是如何判斷這些農作物的狀態,再預估一下收成。
作物如何的表現是缺水了,該怎麼補水,什麼時候補水,補多少水……
如何又是缺肥了,應該怎樣補肥,什麼時候補肥,補多少合適,要是補多了怎麼辦,補少了又怎麼辦……
以及如何製造農家肥等。
然後就到了夏收。
每年春種,夏收和秋收書院都會放假,不僅盧氏家學如此,其他書院,府學,縣學等都如此。
畢竟現在的學生大部分家裡都有地的,不管自己本身是富貴還是貧窮,耕作之事都不能放下。
這是朝廷的一個態度,當然學生在此假期裡是下地勞作,還是去騎馬打獵或遊玩朝廷是不會管的。
以前尚明傑碰上這樣的長假都是呼朋喚友出去開詩會文會或跑馬遛狗的。
這一次他謝絕了所有同窗好友的邀請,一個人默默地換了身短打跟著陳老伯下地割小麥。
笨手笨腳,不小心還會割到自己腳或手的尚明傑慢慢變成了個農民,雖然比不上陳老伯他們快,卻也能跟村裡八九歲的孩子一樣快了。
最關鍵的是,收割的過程中枯燥,陳老伯他們便給他從初冬播種冬小麥開始說起。
尚明傑雖不至過目不忘,但記憶力還是很不錯的。
認真記下後晚上收工回去就奮筆疾馳,第二天再繼續,等記錄完再確認過一次,再徵求一下其他老農的不同意見,將他們提供的方法列個一二三記錄下來,書就算成了一半了。
現在他主要和陳老伯他們學的是如何快速且有效的開荒,所以烈日暴曬之下難免黑了點。
前幾回家,尚老夫人和尚二太太看見他黑成了這樣,心都要痛死了。
好好的一個俊俏孩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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