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以他的手段,要哄人還是很簡單的,尤其是賀蘭煙面上刁蠻,實際心地單純,他只不過花了些小意,又許下了不少承諾,立刻讓她變得笑盈盈的。他從來不在賀蘭煙面前說那些煩心事,便把李敬業程伯虎薛訥的趣事揀了幾件來說,更是讓小丫頭笑開了。
“李敬業鬼主意再多,怎麼鬥得過賢兒你?你可得把那個薛訥看好了,當初程伯虎多老實的人,硬生生地給李敬業帶壞了!”
賀蘭煙說著便噗嗤一笑,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編貝似的牙齒,忽然想起了今天來的另外一件事,臉上的笑意頓時更濃了:“我今兒個早上去見姨父和姨娘的時候,正好在院子裡撞見一個人站在樹下頭吟詩。你是不知道,我那兩個侍女還算是見過世面的,結果當時就臉紅撲撲的,眼睛全都不肯放下。幸好沒別人看見,否則這臉就丟大了!”
吟詩?這年頭文人雅士全都好這一手,不過真要比起來,誰比得過他肚子裡的唐詩三百首?詩仙詩聖都還沒出世,他李賢要是有心,這詩集只怕早就天底下人人一冊了!還有,誰那麼沒眼色,在賀蘭煙面前賣弄什麼詩才?
賀蘭煙看著李賢轉動著眼珠子,忽然促狹地把臉更湊近了上去:“那個人寬袖大服一表人才,眼若晨星面貌俊朗,舉止更是優雅有度,你知道我那兩個侍女暗地裡稱呼什麼?她們說,縱使天上仙人也不過如此,都說他是謫仙呢!”
這小丫頭有完沒完?
儘管知道賀蘭煙分明是在撩撥他,但李賢還是感到一陣陣惱怒——這當著自己的面對另一個男人大加讚美,也太過分了吧?當下他眼睛一白,沒好氣地道:“你那兩個侍女既然這麼愛慕人家,乾脆嫁過去算了!”
“可惜啊,她們兩個不過庸脂俗粉,配不上人家!”賀蘭煙故作惋惜地嘆了一聲,見李賢臉色已經有些發青了,頓時笑得更歡了,忽然伸手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然後便飛快地跑開了,臨到院門口方才轉頭作了個鬼臉,“別吃飛醋了,那個人是姨父才任命了幾天的秘書少監上官儀,論年紀人家足可當我爹爹有餘,嘻嘻!”
上官儀!
李賢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恨得牙癢癢的,但心中著實鬆了一口氣。賀蘭煙如今早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雖然少卻了韓國夫人當年風情萬種的成熟風韻,但多了幾分少女的亮麗嬌媚。聽說上門提親的人都好幾撥了,結果全都被他那位外婆擋下了。
說起來這大唐別的沒有,偏偏俊男美女一個不缺,就拿朝堂上那些當官的來說,全都是一個賽似一個的美男子,就連李義府也是一副好皮囊。這上官儀常常參加宮中宴會,他沒少見過,雖然已經不年輕了,但論風度儀表確實是翩翩君子,當然,翩翩君子不見得是真君子。
想不到,上官儀已經成秘書監了!這一當上皇帝的御用秘書,上官儀大約離宰相不遠了。可如今中書省是李義府,門下省是許敬宗,一個管詔令下達,一個管詔令封駁,差不多算是他母后的左膀右臂。李治要是準備讓上官儀當宰相,那麼,明天韓全王漢超大概會順利一點。
這一天是既勞心又勞力,因此他回到房間倒頭就睡。正當他夢見一個女子背對著自己吟詩時,忽然被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驚醒了。滿心不耐煩的他翻了個身準備繼續好夢,背後卻被人猛地推了幾下。
“六郎,六郎!”
聽聲音好像是李敬業……算了,不理他!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睡!韓全王漢超去見陛下都一個時辰了,直到現在還沒出來,李義府在外頭等得不耐煩,聽說那兩個人在面聖,一個勁地命人通傳,上官儀似乎擋不住,我已經讓我家老爺子去幫忙了!”
李義府?李賢滿身睡意一下子被驅得乾乾淨淨,趕緊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見床頭前除了李敬業還有程伯虎薛訥,他頓時感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