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樣強烈的靈力衝突,他也是自身難保吧。”卡爾此刻已完全沒有了白天嘻嘻哈哈的瘋子樣,喉嚨裡飄出的字眼甚至有些冷酷:“如果這是障眼法,想放鬆我們的警惕。”
“我會殺了他。”
“我也會。別搶我臺詞。”
“……”
術士,代表的是強權。這是個拳頭比嘴巴大的世界,誰的拳頭夠硬,誰的底盤更穩,才能獲得更多的尊重。所以,看待一個人,在對他背景不瞭解的情況下,顯而易見的是一個人自身應用靈力的能力,他的靈力波動,在同樣的術士眼裡,自然影響到對他的判斷。
“別想的太複雜了,有些事還是簡簡單單的好。”迦佐一隻手放在卡爾的肩膀上,聲音輕微的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你這麼善疑,表面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有時候真讓我覺得可怕啊。”迦佐嘆出一口氣,繼續抬頭仰望天空。
卡爾身體不易察覺的顫震一下,眼神裡忽然冒出很大的水光,但很快收斂了下去。
善疑啊?沒錯。他手指在腳底下的沙地上畫著帝國的國徽,又狠狠的用手擦去。
爸,你還記得我嗎?
在這個與沙漠一樣單調的小村子裡,卡爾突然覺得,不純淨的只有自己和迦佐這樣的外來者。想徹底的洗滌掉沾染的俗世的晦暗,即便提斯塔姆最嬌豔的陽光也不行嗎?
卡爾有點膽戰心驚的想,是不是自己,為滿足一己的解脫而破壞了這悠閒的小村生活。
還是,想太多了吧?
真可笑,因為一個簡簡單單的和我一樣沒太多企圖的外來者,竟然動用了好幾年沒用過的大腦。我應該回去記在日曆上,今天我哲學了。
“那麼。”卡爾突然想起重大事件一樣,轉過頭,又把迦佐望天的腦袋扳到水平面,嚴肅的問:“小米的,那個,你知道我的意思,但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哦,這個還真是傳統。”
“啊?”
“迦氏在那個地方已經存在了五百多年,不用我明說你也應該知道,能夠經歷時光的摧殘,仍生機勃勃的站在那個黑暗的天空下,如果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家族規矩,要維繫這樣一個龐大的生命線,你相信嗎?”迦佐的眼睛刺過冒冒然的水汽,某種被深刻傷害過的痕跡在與卡爾的視線對撞中一閃而過。
“你,明白吧?”他低下頭去,好像釋放了什麼不堪見人的東西,現在他有些後悔。
他發過誓,不再談有關那個地方的任何事情。
永遠。
你和小米所在的家庭也只是它的若干旁支中的一個吧?現在就剩下你們兩個殘枝,何必固執的依存在過去的避風港中呢?
那些惺惺作態,道貌岸然的律戒。為何不忘記!
卡爾搖了搖頭,村子很安靜,靜的沒有落葉。
淡淡地說:“你還是心存期望啊?”
風聲宛如嘆息,冉冉的彈奏著,安撫那些受傷的心靈。
······················
我是誰啊!
安靜了,周圍沒有其餘的溫度。
他靠在窗臺,他的影子靠著他。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們是誰?他的手按在地板,與冰涼的影子牽在一起。
當時間也寧靜下來,他的心裡不再有填埋空虛的各種色彩。他開始懷疑自己停留在原地的一切,原來,這世界存在的,竟是如此的不靠譜。
呵呵。你說呢?他問自己的邊緣被月光切割的絕望的影子。
“那是恆久前的故事了,戰爭沒有贏家,我們殺死了敵人卻輸掉了自己的家園,眼睜睜目睹世界的崩潰,所有珍惜的,不捨得時光,在湮滅的光中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