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61年他們才有了新的工作。父親在全國政協文化俱樂部做書畫組顧問,母親做小餐廳顧問。父親為前來活動的畫家準備筆墨紙硯,端茶倒水;母親還做起了四川泡菜,竟做成了絕活。
1978年,上海《新民報》醞釀復刊,成了後來的《新民晚報》,閒了多年的父母親對這張報紙特別關心,為了解決報紙發行問題,他們親自跑去找朱學範幫助出面。很多年後,上海的《新民晚報》還跟母親說那裡還有她一筆錢,她說:送給工會吧。
母親一生總是幫助別人。她自己說:我從來不錦上添花,我只雪中送炭。她去世後,我收拾她的屋子,在一個很小的塑膠袋裡,發現一堆寄款單,除了資助一些親屬的孩子上學之外,還有不少是寄給過去曾在報社工作以後遇到困難的人,她自己生活很節儉,但是別人求助於她時,她從來都毫不吝惜。
雖然吃了不少苦,但母親對國家的痴心不改。1993年中國申辦奧運會時,她不僅捐了錢,還非常關心申辦結果。公佈結果那天,我正好陪她在新加坡,她在新聞裡聽到北京落選時,還大聲連連嘆息。直到她去世前一個月,還在向有關部門寫信談對王寶森案的感想。現在弟弟敬璉成了著名經濟學家,從性格上講,母親也給了他很多影響。
1989年,繼父去世,享年92歲。6年後,母親去世,享年88歲。一直到晚年,母親還是求知不倦,每天看報還用紅筆、藍筆畫出重點,給繼父看。我想母親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在她50歲時便失去了充分發揮自己聰明才智的舞臺。
(部分照片資料來自蔣麗萍、林偉平所著《民間的回聲》一書)
(2006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