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汙,幫他整理了好儀容。
隨之遊黑眸平靜,漂亮的側臉也無甚表情,儼然不像在新婚之日殺了丈夫的人。但她的動作卻又十分溫柔,有條不紊,很是小心。
目睹著這一切的鹿淞景心臟跳得飛快,身後冒出微微冷汗,腦子幾乎有些空白。他感到荒謬,甚至於無法理解她這矛盾的表現。
她愛江危樓嗎?
愛他為什麼要殺他證道?
她不愛江危樓嗎?
那為什麼如此珍重小心將他葬入洞府的山頭?
泥土逐漸覆蓋住一切,他純白的發,好看的眉目,再到身上乾淨如新的喜服。
最後,只差立碑了。
鹿淞景看見隨之遊兩手結印施法,驟然間,一把劍被髮出瑩瑩的光芒。最後,它發出“泠泠”聲音,深深插入土中。
他怔怔地想,這似乎是江危樓送給她的,她用這把劍殺了他,又成為了他的墓碑。
鹿淞景的心有些發冷,冷得他牙齒打起了架。
隨之遊做完這一切,並沒有回頭,“離開這裡,我要應劫了。”
她話音落下,粗壯的雷在天空虯結出猙獰的枝芽,險險打在他身邊。
鹿淞景嚇了一跳,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幾秒,才兩指扶著眉心行了個禮,離開了。
一路飛離一座山,鹿淞景卻見天邊又一道極亮的光劃過。
他蹙著眉頭,有些納悶,但奈何心事重重,便直直飛走了。
沒多時,那光停滯在一座山之上片刻,便消散了。
紫微星宮一陣大亮,紫薇星君詫然看著桌上的卦象,揮了揮袖子衝身邊的小侍喊道:“擺駕,去天宮!”
小侍不敢多問,連忙通傳下去。
紫薇星君的寶駕飛馳於雲中,頗有些興師動眾,在天界立時引發了些騷亂。
沒多時,紫薇星君密會天帝一事便衍生出了眾多版本,分別精準匹配推送給了天界不同審美品位的神。
從飛昇前就喜歡家長裡短村頭八卦的小神們聽說的版本是紫薇星君占卜到天后即將有孕,紛紛開始探討天后如何憑藉腹中第八子徹底扯掉幾個天妃的頭花。
那些一心覺得天界人過得太安逸泛娛樂化嚴重的神聽到的版本是紫微星宮要上架一批新的神,這批神一定會帶領天界做大做強,再創上古輝煌。
至於養尊處優忙著炫富搶風頭拼爹媽熱衷品列組合談戀愛的仙二三四代們如臨大敵,每次紫微星宮有訊息,他們都傳有了不得的新神飛昇,會搶走他們這種土生土長的神的地位。
而目前幾個版本的訊息裡,唯有新神要飛昇已經傳了許多遍,眾神紛紛覺得這次狼真來了。
玄淵宮內,幾個仙侍將所有訊息一五一十告知給了曾經的劍尊,如今的諦垣神君——謝疾。
謝疾問:“就這些?”
仙侍說:“是。”
他點頭,讓他們出去了,伸出手指算了幾卦。
好像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也有可能。
謝疾飛身出了宮,正好看見一輛相當奢侈的香車寶馬慢悠悠地路過他在的宮殿前。他抱著手臂看著,那寶駕卻變本加厲,彷彿非要停在宮門口一樣。
他有些不耐煩了,喚出劍來,“麻煩挪步。”
轎簾被拉開一小半,一雙含情帶笑的狐狸眼先露出來,接著才讓人注意到他那張漂亮矚目的面容,三分戲謔七分惑人。
他道:“諦垣神君這是去哪裡?”
謝疾:“與治山帝君無關。”
他“哦”了聲,又笑嘻嘻道:“我正要去納神殿,順路的話倒是可以帶上諦垣神君。”
納神殿,凡飛昇成新神都會前往這裡聽封。
謝疾冷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