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扶麼。
“安選侍快坐下吧,”碧桃輕快地聲音傳來,有些好奇地看著她的肚子,話裡不見關懷之意,反而顯得真實,“站久了可會難受?”
在家裡她本是最小的那個,不曾和孕婦相處過。
在穿來之前,據說舅媽又懷上了一個,舅舅中年得子很是自得,但還沒等舅媽顯懷她就被扔到了這裡來,她的小表弟也因此無緣得見。
“多謝薛婕妤關心,”安選侍稍稍恢復了常態,無論如何,皇上總是來看她的,她不能表現的太漠然,“晶晶,去煮茶來。”
碧桃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當著男人的面和他別的小老婆相處的,反正她是覺得彆扭。起初她只是把她當孕婦來看,也沒多大感覺。待宮人退到一邊,這份尷尬便顯露出來了。
皇帝,那絕不是個會費心費力找話題的人。安選侍,看著有點木木的,好像也不會幹這事。難道要交給她來活躍氣氛?
嗚嗚,早知道說什麼也不答應狗皇帝過來了。
還美其名曰近距離觀察孕婦的生活,以後她也好有個參照。哼,要是平時他二人也是這樣相處的,她算是知道皇帝為什麼拉她過來了。
皇帝坐在上首紋絲不動,沉穩如山,半分開口的意思都沒有。她坐在一側,有點小窘地看看皇帝,又看看下手坐著的安選侍,勉強開口道:“安選侍今日穿的這條裙子瞧著不錯,可是時新樣式?”
這話簡直就像“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沒半點兒水準。皇帝聽了想笑,真是難為她了,怪不得平日盡喜歡待在閣子裡不出來,原來是知道自己不會說話。
也就自己肯慣著她,她才什麼都敢說給他聽。
這樣想著,他又有點得意。就像是開寶箱一樣,翻山越嶺挖地千尺之後,總會有驚喜可得。她身上的驚喜,可都是他慢慢挖掘出來的。
“確是的,妾身挑了許久也不過這一件合意的,沒成想還能得了婕妤青眼。”安選侍的笑容有點僵,話說的卻還算恭謙。
端茶來的晶晶聽了,鬆了口氣,主子總算沒失了禮數規矩。
她將三盞白釉褐彩雲氣紋茶杯一一奉予各主子,及至近碧桃身邊時被碧桃側身掩住口鼻的動作嚇了一跳,她連忙捧著盞子直直地跪在地上,不解地問:“可是奴婢衝撞了婕妤?”
“怎麼了?”皇帝也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了愣,關心道。
“不知道,”碧桃扯一方角繡桃花瓣的絹帕掩住了,只覺得一股子難以忍受的氣味衝到鼻子裡,直頂到腦門上,害她險些都要閉過氣去。讓她著實不敢用力呼吸。深怕被那氣兒又燻著了。
櫻桃小口微張,聲音也低的有些聽不清,她見皇帝挑眉,便連忙搖了搖頭,歪著腦袋,也是一副困惑的樣子,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皇帝見她的迷糊樣兒,頗想扶額。他眯了細長的鳳眼,看向晶晶:“你先退下。”
晶晶被那驟然犀利的眼神看的一哆嗦,不敢多分辨,忙急急的退遠了。
她也有些疑惑,難道這薛婕妤是來找茬的?近來她可是聽多了這薛婕妤的傳聞。
安選侍見此也大敢不安,她連忙請罪道:“可是晶晶如何衝撞了薛婕妤?還請婕妤說來,讓妾身給您一個交代。”
一般宮女太監的衝撞,除了本身實體衝撞之外,出虛恭等事也是衝撞的一種,且是極為要命,惹人嫌惡的。
安選侍因腦中即刻想到了這個,方匆匆請罪,深怕薛婕妤怪罪下來,她如今這唯一的心腹又要折了。
那腹中胎兒,豈非更難保全?
倒也奇怪,待晶晶退得遠了,碧桃發現那味道果真散了。那味道並不是惡臭,只是很沖鼻,再回想時又想不起個究竟來。憑她多次的經驗,倒有些像“警覺”起作用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