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晟眼眸中掠過一絲怒色和輕蔑。他心道:虢王一系都沒落至此了,你這所謂的虢王世子還分不清狀況,還在老子這裡擺譜,簡直就是愚蠢透頂。
孔晟淡淡道:“她犯了什麼錯?”
“本世子想打就打,還需要什麼理由?”李川傲慢地昂首盯著孔晟:“你來的正好,本世子這兩天煩悶,想要出去走走,你安排車馬護衛跟著我!”
孔晟不怒反笑:“世子哪裡都不能去,只能留在這間宅子裡。至於這些下人,是孔某安排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的,並不是你的奴僕,由不得你肆意鞭笞欺凌!”
李川大怒:“孔晟,你竟敢圈禁本世子?你可知道,這是死罪!”
孔晟頓時怒不打一處來:“李川,虢王被朝廷奪去職權,目前已經趕赴鳳翔見駕請罪。本官念鳳陽郡主的舊情,這才留你在夏邑暫避一時。若是你再不識抬舉,無事生非。耀武揚威。休怪本官翻臉無情。將你拿下送朝廷治罪!”
“來人,將李川送回房中閉門思過!”孔晟冷冷大聲道。
孔晟身後,兩名彪悍的軍卒立即上前來不由分說就架起李川來關進了臥房去,李川大腦中一片空白,孔晟的一番痛斥直接點醒了他,如今的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高高在上的虢王世子了,而是寄人籬下的可憐蟲。
孔晟俯身下去攙扶起被鞭笞猶自渾身顫抖哽咽哭泣的侍女。柔聲道:“你不要害怕,從今天開始,若是李川再敢放肆,你可以直接去太守府向我報告——本官一定嚴懲不貸!”
孔晟將受傷的侍女交給了另外一個侍女照顧,然後向他派來照顧李川的幾個僕從微微點頭,然後揚長而去。
李川這裡發生的這點小插曲對於孔晟而言根本微不足道,事實上,如果不是李萱的託付,他懶得理會李川,直接將李川驅逐出夏邑任由其來去就是了。何必管他?但他畢竟欠了李萱不少人情,照顧下這個不懂進退不識時務的紈絝世子。也算是還李萱的人情。
孔晟繼續緩步走向自己的太守府,一路上,他依舊面帶微笑與過往的行人寒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張巡的到來和張巡的建議讓他意識到,繼續在夏邑鎮守積蓄實力固然是明智的選擇,但這種選擇太過保守,缺乏進取精神。為了日後更大的發展,為了完成和實現他謀劃中的更為宏偉的人生目標,他不得不冒一冒險。
進攻濟陰郡拿下高承義和宋亭的叛軍,孔晟不是沒有考慮過,而且是極其慎重的考慮過——但他一直沒有下最後的決定。以夏邑如今的實力,聯合睢陽所屬,再背靠江北的賀蘭進明,擊潰高承義和宋亭可能性還是蠻大的,只是孔晟擔心拿下濟陰郡城容易,長期守住濟陰郡城難。
而若是由此引起河北河東叛軍兵力南下,就無形中給河南戰場增添了更大的壓力。
所以,孔晟遲遲沒有下決斷。
當然,他就是做了決斷,也不會讓張巡這些人牽著鼻子走,被人利用為政治工具。
南宮望從後疾行追了上來,他壓低聲音道:“孔師弟,其實山人覺得,張巡的建議可行。我軍奇襲濟陰郡城,拿下這座城池,將城中糧草一掃而空,撤軍返回夏邑,無論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孔晟停下腳步,笑了笑:“南宮師兄,我們攻下濟陰郡城,就為了奪取對方的糧草?這太不值當的了。而且,我們兵力不足,很難分兵守住濟陰郡,這座城池若是守不住,即便沒有了高承義和宋亭,還會有其他叛將率軍佔領。”
南宮望也笑道:“奪取糧草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再立戰功嘛,如果我軍能吞掉高承義宋亭的這支軍馬,孔太守戰功赫赫、在朝廷的地位還有誰可以輕易撼動?”
“我們不去進攻濟陰郡,恐怕江北的賀蘭進明也會動手的。”南宮望又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