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成肉泥不可,這一聲驚叫中帶了三分哭音。哪知一撞之下,有莘落下地來,雖然有些搖晃,但竟然還能站著。狍鴞見他受了這一下居然沒死,彷彿也有些驚訝,右手揚起,又揮了過來。這次有莘學了乖,矮身便躲。
札蠃突然說:“如果他能捱上一刻……”
檗有闐截口冷笑道:“這小子跟它比蠻力,挨不了三個回合。跟它捉迷藏,也不見得能拖延多久。”
江離聽出意思來,問札蠃:“如果能捱上一刻又如何?”
札蠃冷笑不答,突然一聲長嘯,跳了下去,護城河一道水柱噴起,一頭本來躲在護城河下面的怪物踏水而出。“紫蟗!紫蟗!”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札蠃已落在紫蟗背上,但並未增援有莘,卻繞了個彎,到了狍鴞的背後,隱於被箭雨射得血肉紛飛的妖群當中。
對於剛剛出現的新食物,狍鴞並沒有給予多大的注意,它知道只要自己打破城門,就能進石頭堆裡去享用這一天的涼爽,躲過即將到來的流火。所以它乾脆連在身邊跳來跳去的有莘不破也不理會了,直接往城門撞去。
又是一聲巨響,城門已經出現一條裂縫。
檗有闐叫道:“不好!如果城門被破,到時候我們就算能制住狍鴞,妖群衝進來,局面也非失控不可。”堡中的幾個首領在沒有想出剋制辦法之前,都不願貿然動手,但形勢卻已經容不得他們遲疑了。
於公之斯嘆了一口氣,道:“下去吧。”嘬口而呼,一頭禿鷹俯衝疾下,於公之斯往堡下一跳,禿鷹抓住它雙肩,繞到狍鴞右後方。於公之斯雙腳一著地,開弦拉箭,這一射用的是“祝融之羽”,箭未發,真氣早貫,借來南方之精,呼的一聲,一支普普通通的羽箭化作一道火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熾熱的輻射線,一些靠得比較近的小妖被餘風波及,登時皮焦肉爛。狍鴞聽到聲響吃了一驚,哪裡來得及避讓?早已中箭,一陣灼痛從左頸傳來,直貫腦門。它大吼一聲,改向於公之斯衝去,這一次,它是真的發火了。
於公之斯見這一箭沒在狍鴞身上留下一點疤痕,雖然也在預料之中,但仍不免暗暗吃驚,狍鴞來得好快,一眨眼已經在三十丈之內。於公更不假思索,掌中落日弓一晃,變成丈來長,碗口粗;左手一緊,拳頭手指漲成平常的五倍,緊緊握住弓;右臂肌肉墳起,拉開箭——這“巨靈之柱”發出,聲若潮湧,力如衝車,狍鴞只覺得自己的左肩和一股力道一撞,整個身子飛了起來,向右後方跌了三四個筋斗,落地後連滑出十丈開外,地面被刮出一條深深的溝痕,但身體竟然仍沒有損傷。
狍鴞吃了這一痛,怒氣更甚,穩一穩身子,又衝了上去。還沒跨出一步,只見滿天針雨落下,釘向自己的四肢,每一根針都伴隨著一種古怪力道,痛入骨髓,讓它的整個身體遲緩起來,但仍然沒有一根針能穿透它的手掌腳板。有莘不破正想乘勢往它頸項騎上去,卻被於公之斯喝道:“別過去!”只見那怪物突然全身聳動,接著身子一振一抖,紮在它身上的針紛紛抖落,皮毛上依然一點疤痕也沒有,狂吼一聲,又向於公之斯逼去。於公之斯連發兩箭,便已知道傷不了這頭怪物,第三次以漫天星雨之法射出三十六支“鎖妖針”,更是元氣大耗,哪知仍然無法限制這頭怪物的行動。
※※※
突然,人聲大噪。江離本來在注意著於公之斯和狍鴞的對決,這時聽見眾人驚叫,舉目看去,只見一頭不知名狀的巨型妖怪,跳躍著跳出屍山獸海之中。那怪物和狍鴞一般大小,身如豬,牙如象,頭圓如虎,全身膚色斑雜,就像用無數怪物的面板強行縫在一起一般。整個身材,就如是放大了幾倍的紫蟗。再看看它的頭,竟然是札蠃的臉。
“合體,首領和紫蟗合體了!”
在堡內無憂城衛士的驚呼聲和紫蟗寨群盜的“無敵”聲中,那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