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煉啊。”
“修煉?元氣未復就匆匆運功修煉,小心走火入魔。”
江離道:“功力到了我們這樣的層次,想百尺篙頭再進一步根本不能單單靠正常修煉時間的累積,而要尋找各種突破的機緣。有時候甚至要把自己置身於各種極端的環境中。現在我生命之源耗盡,內府空空如也。在這極高、極冷、極空、極純、極靜、極寧的境地裡,身與神合,神與天合,其形自化,心與神然。忘其所始,遺其所終,正是勘破天機的佳妙境界。”
有莘不破笑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才怪。”江離說:“你是伊摯師伯的徒弟,這些沒理由不懂的。”
有莘不破聳聳肩說:“至少我對你們所謂的天道追求沒什麼興趣。”
“那也好。”江離說:“我修我的天道,將來做一個萬年神仙去。你行你的人道,將來做一個千古君王去。咱們各有各的歸所,兩下乾淨!”
有莘不破一聽臉色一沉,道:“我不要!”
“我真不明白你一直在逃避什麼。你從來不願意提起自己真正的名字,不願意提起自己的血緣,不願意提起自己的師承,也不願意承擔自己的責任!”
“那個位置,誰坐上去都一樣。”
江離笑道:“是嗎?你這麼想,於公孺嬰可不這麼想。”
“於公?他怎麼想你怎麼知道?”
江離道:“在感情上,他的心已經死了。他現在還活得這麼有生命力,是因為他把自己的心思放到另一件事情上。”
“什麼事情?”
“應該是他父親的遺願。有窮氏遺民散入陶函國,但族中精英無時無刻不想完成後羿的志向。這是這一族的集體意願。我想,於公兄少年時應該也曾立下這方面的遠大志向。只是後來……唉。”銀環的出現打亂了於公孺嬰的整個生命步伐,而父親的死更給了他巨大的刺激。
有莘不破淡然道:“有窮遺民想幹大事想復國!關我什麼事!”
江離笑道:“你真不懂還是裝不懂?有窮的國運到了后羿那裡也就到頭了。他們想君臨天下是說什麼也不可能實現的了。退而求其次,他們應該是希望幫助商人取得天下共主的地位。那樣一來,一方面可以報復三百年前的國仇,另一方面他們一族也可以在未來的天下體系中取得比其他部族更優越的地位。喂,說實在的,於公孺嬰他們家族應該和商王族有千絲萬縷聯絡才對,他本人又有那樣的天賦,怎麼看也是個棟樑之才,湯王和大臣們不可能沒注意到他才對。你做小王孫的時候,真的沒見過他?”
有莘不破很不喜歡人提起他的王孫身份,因為說的人是江離才沒有發作,沒好氣地說:“來過我家,有事錯過了沒見到。你別提這些事情了好不好。一談起那些國政大事就滔滔不絕,你像個修天道的人嗎你!”
江離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啊。”他望著天空:“我似乎還有另外一個過去,一個被遺忘的過去。”他想起了夏都鎮都四門傳人中的烏懸對他說的話:“您是大夏王族啊!”心中不由一陣悵惘。
有莘不破見江離發呆,道:“你不是生氣吧?其實……唉。”
江離道:“其實怎麼了?”
“我十幾歲的時候,”有莘不破望向東方,說:“有一次玩捉迷藏躲在我師父的密室,翻出一具殭屍來。”
江離奇道:“殭屍?”心想師伯是當世高人,房裡怎麼會有一具殭屍?
“嗯。”有莘不破說:“應該是死了,但又像還活著。那殭屍的眼睛很奇怪,我在他的左眼裡看到了很多過去的往事,而在他的右眼裡……”說到這裡有莘不破連呼吸也為之一窒:“我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了什麼?”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