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不得不側身以劍格擋,身子還堪堪退了半步才卸去大半力道。
可是這黑衣人似觀察極其敏銳,沐遠揚只是回檔了兩回,待他第三次襲來時,便改變了套數,劍無花俏,力道卻更是剛猛有力,完全是比拼力氣的打法。
沐遠揚心中只能暗歎不好,若論靈巧,沐遠揚還能勉強抵擋高手的襲擊,可是若論力氣,只憑巧勁卸力,並不能堅持多久。此時,沐遠揚只能希望軍營裡有人發現此地的異變,派兵來援。
可是這黑衣人武功極高,沐遠揚稍有意圖想要大聲疾呼,他就用更狂猛的招式迫得沐遠揚無法分神顧及其他,而沐遠揚一放棄這樣的意圖,他的招式又稍微緩和起來。彷彿只是在逗著人玩,或者說……是在意圖活捉對方。
當沐遠揚想到這一點時,心中亦是一沉,對方襲營,本以為憑藉自己能迫退對方,而剛才,自己似乎也以為成功了,可是誰知,此人擾亂了一切。沐遠揚甚至仍能隱隱覺察到,遠處的殺氣還在徘徊,等待。而反觀此人,殺氣並不強烈,似乎只有在兵刃交接時,她才能感覺到那奔騰而來的狂野和煞氣,可是僅僅是這份氣勢,也已少有人能對抗。
劍與劍的交接,帶著明亮的火花,彷彿能映照出彼此的臉龐。可是,一個戴著銀質面具,一個黑巾蒙面,卻是誰也探不到誰的真面目。
沐遠揚覺得手臂的反應逐漸遲鈍,每一擊之後,虎口都被震得麻木酸澀,而這數十擊的抵擋,可以感覺到虎口撕裂的黏膩,卻連疼痛都麻木去了。沐遠揚清楚的意識到,失敗已經註定屬於自己,可是不到最後一刻,她都不願放棄希望。
突然,當沐遠揚的長劍一個收回不急,那黑衣人掐準時機,已經踏前一步欺身靠近,右手持劍敲中沐遠揚持劍的劍身,左手一敲一扣住右手腕,長劍猝然落地。被握住脈門的一瞬間,沐遠揚下意識的反手一甩,倒扣上來,黑衣人見勢立馬抽手,右手揚起長劍便指在了咽喉。
湛瀘落地的聲音在此刻才彷彿被聽見,而這聲音過後,離得很近的兩個人聽見的只有彼此的喘息聲,清晰而沉重。
沐遠揚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打下去了,她唯一能堅持的只是站直身子不讓自己因為脫力而倒下去,而現在還用劍威脅著自己的黑衣人,沐遠揚已經沒有辦法掙脫。
能從剛才她的吟唱中這般若無其事的進攻,沐遠揚知道這普通的咒術對他產生的效果必然極其微小,而若想要採取更厲害的秘術,以這人的謹慎,自己如今也恐怕無法完成。
在沐遠揚思索著還有什麼機會能夠逃脫甚至反擊時,這個黑衣人也在打量沐遠揚。
當一陣低沉的笑聲緩緩揚起時,雲恰好散去了半邊,新月不甚明亮卻仍讓銀輝灑落下來,照耀在這一黑一白兩人身上,甚至那銀質的面具,也隱約閃著光芒。
那黑衣人笑了一會兒,突然用彆扭的中原話開口說道,“你就是那個燕國百姓口中的救贖……聖人,白袍,面具,還有……帶蠱惑的聲音,你很厲害!”
沐遠揚心中一驚,眼神卻平淡的看了過去,不露聲色的開口道,“你是北蒙人,是北蒙的將軍閣下?抑或是封少曦閣下?”
那黑衣人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卻沒有介面,反而說道,“把面具摘下來!”
沐遠揚沒有動,不僅僅是不想聽從對方的命令,也是因為她實在沒有力氣,只要一動,必然會暴露她此刻的虛弱,而這隻會讓她更處於劣勢。
那黑衣人似乎也料到對方不會按照他的話做,他哈哈一笑,抬劍一劃,劍氣所到處,面具從上到下碎成兩半,跌落在地,而沐遠揚的面容也暴露在對方的眼中。
“是你!”那黑衣人似有所料到的說了句。
沐遠揚手指捏緊拳,隱隱發顫,那面具碎了的一瞬間,她覺得連心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