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甚高,大抵不脫書生意氣,勢難忍辱負重,困頓半生,剛而犯上,寧折不彎,孤窮之輩,欲求自保尚不可得,然教飄零目睹世間怪狀而緘默不言,毋寧死也,故退而求其次,混跡於此。吾知丞相忠義之士,決非投降之人,伏願丞相,勿要自貶意淫之人,與飄零同列。此間諸事,皆不牽涉丞相真人,願世間戰亂,飄零自定之。”
孔明無語,半晌喚入眾人,令與葉飄零等鬆綁,黯然道:“汝等好生侍奉新主,早定天下,不負吾平生之志也。”眾人大哭道:“是何言語,教丞相竟至於此哉!”孔明道:“民心已定,天意難違,人生電光石影,到頭總化飛灰,千古興亡虛幻事,後人憑弔空牢騷,此生是夢是幻,何足復言?”言畢笑謂葉飄零道:“荊王阻我勿洩人前,亮不負所言矣。”言畢,閉目而薨,壽止三十有二,正是風華正茂之時,素為葉飄零一生偶像。有詩嘆孔明之智曰:昔年獨隱在茅廬,早定三分王霸圖。翻覆乾坤須有力,關張無命卻何如!
有詩嘆孔明之德曰:如公盛德古今無,萬點丹心照太虛。八百遺株田十五,一生廉潔有誰如!
有詩嘆孔明治國曰:才堪相國世間殊,法紀嚴明四海服。倘使今朝丞相在,盡將天下腐官除。
有詩嘆孔明用兵曰:四海傳揚八陣圖,軍師計計改兵書。安居妙策成空話,萬事到頭總是虛。
於是大星隕落,孔明昇天,欲知燕漢後事如何,依舊下回分解。
第一百三十回 傾義氣收服張苞 獻奇謀暗合宋祖
夕陽西下,冷月東昇,寒風淒厲,鬼哭神驚,一顆參星其大如鬥,自中天墜落,投還復起,反覆三遭,終隱塵土之間。孔明羽扇飄飄悠悠墜地,魂已奄然歸天。葉飄零悲聲道:“孤平生隱秘,只訴丞相一人,本信丞相必不外洩,今番何故歸天,教飄零傷感復加焉!”有詩嘆曰:結交十載互知心,猶憶黃河相互吟。今夜故人乘鶴去,空留羽扇與綸巾。
清兒亦伏拜於前,放聲大哭,淚流成河,燕漢群臣一齊哭倒。龐統念當日同窗之情,又有他日薦孔明為相國之心,不想忽一日陰陽兩隔,自是傷痛,卻不知孔明既去,何以王上與清兒如喪考妣,只共悼一陣,好生勸慰。
葉飄零方才站起,道:“丞相臨終之際,重託諸公,願諸公努力,一統江山,永消征戰,完成丞相遺願,以告在天之靈!”眾燕漢之臣面面相覷,一時尚不知這昔日同盟,一朝死敵,如何又成丞相同道了?獨有沮授早察葉飄零諸般異狀,暗忖:“聞荊王人工降雨,霹靂施雷,曾藉詞譜於丞相,多傳典故於屬臣,此皆非天下該有,不是世間凡人也,莫不是丞相迴光返照之際,忽聞荊王乃是天使之人,自知天意難違,因而逝去?”當下道:“大王,願借一步說話。”
葉飄零早知沮授之意,道:“沮中丞不必多言,君心中所料是也。”沮授大驚伏拜於地泣道:“荊王既上應天心,可憐吾等十數年努力,實無益也!”葉飄零扶起沮授,道:“孤非反漢之人,奈天無二日,民無二主,欲求早定干戈,諸事不得不為,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願諸公明察孤心,勿以世間俗子相度。”於是燕漢諸臣,皆知此間有異,思及孔明之語,盡皆俯首而降,唯沮授未伏,張苞卻早不知外事,只望著丞相,木然而立。
於是沮授與諸臣道:“吾今去矣,願諸位勿忘丞相之言,盡心以報新主!”垂淚而言:“吾雖知天意,原不敢不從。此間之士,唯吾受昭烈恩情最深,今天下之士,盡宜降之,唯授不可也!天下自在大王之手,吾無別唸。”咬舌而亡。有詩嘆曰:逢難而終是沮君,曾經歸漢附劉門。丈夫雖死無餘念,只報當年一段恩。
諸臣又復悲切,忽有關興急匆匆奔入,望著四輪車便拜,大哭道:“丞相,不想你一生辛苦,皆化虛空!興委實無能,雖已到陛下身邊,勸不住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