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不明白蕭博文這話是什麼意思,一直到他看著解剖臺,整個人快要崩潰的樣子,用顫抖的聲音告訴段紅。
法醫的眼裡只有活人和死人。
這故事蕭博文不止一次的講給段紅聽,所以段紅並沒有在意,直到蕭博文說出最後一句。
法醫的眼裡只有活人和死人,還有……
“還有什麼?”雲杜若急切的問。
段紅慢慢搖搖頭,有些慌亂地回答。
“我也是這樣問他,可他沒有回答我,眼睛一直盯著解剖臺,第二天蕭博文車禍身亡。”
“解剖臺……”我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疑惑地問。“當時蕭博文是負責慕寒止自殺案的驗屍,他突然如此反常,到底解剖的過程發生了什麼事?”
段紅深吸一口氣,用手捂著額頭,似乎想讓自己平靜些,然後告訴我和雲杜若,慕寒止和慕曉軒的屍體是在九月十五日送到解剖室,驗屍工作原定在九月十六日,當時段紅還是蕭博文的學生兼助手,初步檢驗本應該是由段紅來完成,可那一次蕭博文剛好有顱骨碎裂致死課題的研究,所以他親自負責了慕寒止屍體的驗屍工作。
而蕭博文精神狀態出現問題也正是在九月十六日那晚,段紅當時被蕭博文安排其他課題的整理工作,未能參加驗屍,段紅回憶大約是在晚上十一點半左右,她聽見解剖室裡傳來蕭博文驚恐的喊叫聲。
段紅和其他學生趕過去的時候,蕭博文完全不像她們所熟知的那個人,像是在躲避什麼驚慌失措的從解剖室裡逃出來,然後讓段紅開啟辦公室所有的燈,蕭博文一個人瑟瑟發抖地躲在辦公室裡,不讓任何人進去,段紅等了很久一直不放心,想進去看看蕭博文到底是怎麼了。
段紅進去的時候,蕭博文面色蒼白,手一直在抖,神情慌張和害怕,雙眼失神透著懼怕,段紅給他倒杯水,蕭博文也杯弓蛇影地掉落在地上。
段紅看他的樣子都有些害怕,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解剖臺上的屍體坐起來了!
這就是蕭博文的回答,這讓當時在場的段紅聽得瞠目結舌,以蕭博文的權威和素養,這話絕對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但當時的蕭博文是真的害怕,以至於段紅都有些不知所措。
段紅特意回到解剖室,慕寒止和慕曉軒的屍體原封不動地躺在解剖臺上,看屍體的完整度,蕭博文甚至都還沒有開始解剖。
段紅說到這裡,我眉頭微微一皺,突然記起那晚我在解剖室看影片的時候,在螢幕的反光中也看到身後站著一個女人,而我的背後躺著的正好也是還沒拼湊完成的女屍。
我下意識蠕動著喉結,我一直寬慰自己這是我的幻覺,可現在我隱約有些不太確定。
蕭博文的身份是不應該說出如此荒謬的話,以至於當時在場的學生都很震驚,第二天幾乎全校都知道這件事,解剖室鬧鬼的傳聞鬧得沸沸揚揚,而蕭博文的名聲也毀於一旦,一個顛覆自己工作信仰的法醫,在蕭博文的眼中無疑是失敗的。
段紅本以為是蕭博文壓力太大,讓他休息一段時間,慕寒止母子屍體的驗屍工作由她負責完成,蕭博文似乎是想證明自己看到的,第三天晚,也就是九月十八日,再次返回解剖室,段紅在得知後擔心蕭博文有事,連忙趕過去。
然後就發現蕭博文的精神狀態完全崩潰,拉著她的手一直重複著他曾經告訴過段紅的故事,任憑段紅怎麼勸慰也無濟於事,好不容易帶著蕭博文離開解剖室,在回去了路上,蕭博文突然告訴段紅,表情極其的認真。
蕭博文說他看見解剖臺上的慕寒止和慕曉軒又坐起來。
而且……
他還看見渾身血肉模糊四分五裂慕寒止坐在解剖臺上,面目全非的慕曉軒就站在她身邊,慕寒止那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