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眾人,把老太太扶了起來。叔祖同學也顧不得清嗓子了,嚇得趕緊叫人過來幫忙。
胡維禎一把托起老太太,葉眉顛顛的跟在後頭,一路往寧泊堂趕,這邊葉眉正急的不知怎麼辦好呢,那邊就看老太太突然對胡維禎眨了眨眼。葉眉就見胡維禎的嘴角綻開一絲微笑。
暈,原來是裝的,老太太好計謀。
老太太病倒,皇上都尤為關注,太醫來了三趟。這邊爵位該誰繼承,算是今天商議不成了。胡維禎帶著兩個兄長把族人都安置好了,女客葉眉留了晚飯,飯後也都送回家了。
倒把葉眉累的仰倒。好容易歇下了,葉眉就先洗了個熱水澡,泡了有小半個時辰才出來。李嬤嬤卻在外面想歪了,覺得四奶奶這番終於上進了,也不枉她在澡盆裡放了一堆的玫瑰香露。
葉眉洗完澡出來,見胡維禎還沒有回來,就穿了中衣,坐在貴妃榻上,由李嬤嬤給她通頭髮。李嬤嬤一邊給葉眉細細的把頭髮擦乾,一邊在邊上嘮叨:“四奶奶,這回四爺的身份地位可不同往昔了,四奶奶可別任性和四爺吵嘴了。四爺這次回來也不知道能呆多久,四奶奶還是要小心的奉承,這次能一舉的男才好。”
葉眉已經被李嬤嬤的一舉得男念得有點耳朵起繭了,李嬤嬤又給葉眉按著頭皮,手法不錯,所以李嬤嬤這邊在唸叨,那邊葉眉就昏昏欲睡了。李嬤嬤看到葉眉的上下眼皮黏在一起了,就又是心疼,又是著急道:“四奶奶,這次你可不能像去年那樣任性睡著才是,老奴這就叫秦桑來,再給四奶奶打扮上。”
葉眉一聽又要打扮,嚇得瞌睡都行了,趕忙擺手道:“得得得,今天的打扮把我的頭皮都錐的痛死了,好秦桑,你給我簡單的梳個頭,我不睡了。”
李嬤嬤一邊站著,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秦桑剛給葉眉梳好頭,胡維禎就回來了。胡維禎今天被大太太這麼一鬧,心中就有些鬱氣。晚上陪族人們一起吃了飯,幾個多年沒見的叔伯倒是殷勤的勸了他不少酒,也有對他表忠心的,做出爵位非他莫屬,會力挺他,以後就跟隨他的姿態的,也有替藍哥兒說話的,說他本來就是長房嫡孫,若不是胡維祝短命,這爵位也輪不到胡維禎他。
胡維禎倒是寵辱不驚,任由他們在邊上各自演說,只是勸酒。嘉峪關寒冷,冬天少不了喝酒暖身,胡維禎的酒量自然是不差的,又在軍中混了多年,勸酒伎倆自是不錯的。幾輪下來,原本想要把胡維禎灌醉,套點話的,都趴在桌上起不來了,醜態百出。
胡維禎囑咐兩個哥哥安頓好他們,就出門散了散。不知怎得,就想起小時候,有一年大雪。祖父帶著他站在雪地裡,一招一式的教他槍法。嘉峪關的冬天,向來是滴水成冰的,但那一年不怎麼的特別寒冷,胡維禎站在雪地裡,凍得哆嗦,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捧著手爐,穿著裘皮大衣,懶洋洋得靠在太師椅上看窗外的雪景的大哥。一時就走了神,被祖父一槍正中背心,疼的痛徹心扉。
胡維禎那時不過七八歲,一時吃痛,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祖父卻嚴厲的罵:“把眼淚憋回去,好男兒流血不流淚!你記住,你是胡家人,胡家的前程,要靠你的一刀一槍掙出來,守護住!”
胡維禎那時也不知是吃了豹子膽還是怎麼的,見祖父又說這話,就衝口而出道:“為什麼不是大哥去掙,他才是嫡長孫,大家都知道的,祖父的爵位會傳給父親,父親會傳給大哥的!”
胡維禎一開始說的時候,氣勢很足,但越往後,就越失去了底氣,因為他看到祖父的臉色越來越青。果然祖父拂袖而去,留他在雪地裡站了一個時辰,後來又讓他對著嘉峪關跪了一夜。
胡維禎跪完,兩條腿先是麻,後來又針扎般的疼。祖父親自帶了藥酒給他擦著,一邊揉一邊和他說了一句話,胡維禎銘記至今:“好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