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了。”葉秋淡然道:“我問過醫生,醫生說可以動整形手術,但很難完全消失。”
“秋子!——”
“拜託別用那種眼光看我,我算幸運的了。若不是有人推了我—把,也許今天我就缺胳臂斷腿甚至見閻王去了,現在不過是臉上有個疤。放心!我會試著別太在意它。”
文若蓮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有心疼地看著她。
葉秋好像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口道:
“就這樣了,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孩子不是該餵奶了嗎?可別讓他餓著了。”
文若蓮點頭抱著孩子進去,倒不是孩子真餓了,只是她不忍心見秋子這張強顏歡笑的臉,她知道她其實是在乎的。
一回頭,果然看見葉秋神情哀慼,看得文若蓮忍不住流下淚來。
葉秋站在鏡前,呆看了自己好一會兒才伸手撕開臉上的紗布。
其實傷口早已經癒合,不需要再貼紗布,但頰上的疤痕細長醜陋,葉秋覺得不如用紗布蓋上以免嚇人。
微微顫抖的手輕觸凹凸下平的傷疤,噁心的感覺由指尖傳遍全身,她幾乎忍不住想放聲尖叫。
從小到大不斷有人誇讚她的美貌,雖然她很少因此而沾沾自喜,但至少出色的外表給了她自信,讓她在任何場合都能抬頭挺胸,綻放笑容。
當然那時候她沒有認真想過外表其實這麼重要,把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父母給她的就是這個面孔,沒有必要特意去挑剔或感激。
受傷以後她才真正明白感激是一種必要的心情。有那麼多人在肢體上、外貌上有缺陷,而她既健康又美麗卻不曾特別珍惜。也許這個疤——是老天爺給她的懲罰,讓她從此只能憑弔逝去的美貌。
葉秋今天臉上多了一個疤,她承認自己的確是很難過,可是她已學會了心存感激;她感激那個大猩猩推了她一把,否則情況可能更糟更慘。她覺得也應該試著接受這個疤,畢竟如果整形手術無法達到百分之百的效果,也許這個疤痕就要跟著她一輩子了。
她把紗布膠帶往垃圾桶扔,然後坐在鏡子前直盯著自己的影像,就像要牢牢把它記住似的。
她是該儘快習慣這張新的臉,否則又怎麼在別人好奇的目光下生存?
葉秋積極找房子的同時,曲南星也每天不厭其煩地催促龍威再約葉秋前來,卻總讓他以分身乏術為理由給擱置了。
龍威沒有說謊,他是真忙,幾乎到了焦頭爛額的程度。公司雖有多名主管,但各有各的職責;而他除了自己的事情外,還得每天進出醫院聽取曲南星的吩咐並回公司交代給各個單位;因此他雖—向自許體力過人,天天這麼忙下來也漸漸感覺吃力,哪還有時間替曲南星安排約會?
“她也受傷了啊!你總得替公司表示一下關心不是嗎?”曲南星試著說服他。
龍威打了個哈欠。
“拜託!那麼點小傷恐怕早就好了。”
“你不是說傷口在臉上?”
“在臉上又怎麼樣?癒合得比較慢嗎?”
曲南星無奈地嘆氣說:
“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龍威聳肩。
“不是太懂。”
“她們最在乎的就是那張臉了。”曲南星說:“如果臉上留下了疤,她們會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不會這麼嚴重吧!”龍威蹙眉道:“不過是疤嘛!我臉上就有不下五個。”
“你又不是女人。”
“女人真會在乎這種小事?”
“這對她們來說是比什麼都重要的大事,否則街上琳琅滿目的美容沙龍怎麼混?”曲南星繼續道:“她在我們公司受傷,連醫藥費都不讓我們付,於情於理你都該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