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否則德生公經營一生的心血便要落在李明秀手裡,那時候德生公只怕生不如死。”
“我沒有責怪先生的意思。”譚教頭用力搖頭,道:“先生,其實主上非常敬重德生公,想來對他的遭遇主上也必將感到惋惜,可江湖上生生死死,便只是這樣。方才先生問黑虎山是否是主上的勢力……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主上與黑虎山雖有往來,但那黑虎山的首領不過是一個草寇,主上沒有拉攏他的意思。”
譚教頭這話說得倒也坦誠,實際情況是義王的確看不上似黑虎山這群綠林大盜,可義王沒有兵權,只有一些隨從,而黑虎山則是要人有人,要武器有武器,要資源有資源,義王又不得不跟黑虎山周旋。萬一哪天事情突變,就算是擋箭牌,也總得有人衝上去吧?
“我現在好像終於有點明白,在千金賭坊程行雲跟我說的資源到底是什麼了。”將種種瑣碎的線索在腦海裡串聯起來,秦百川腦洞開啟,忽然道:“難道便是沿海軍遺留下來的那些產業,生意?”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譚教頭謹慎的說道。
“不是沿海軍的產業,那還能是什麼?”秦百川卻是萬分肯定:“李明秀失敗沒有錯,可這些年他又豈能沒為主上積累下一些產業?這些產業想來黑虎山不會,也不敢去觸碰,而安陽大亂,官府也必定密切觀察,主上更不可能派自己的人去經營,機緣巧合之下便找到了秦某,是也不是?”
“或許……是吧……”譚教頭撓了撓腦袋,有些時候他真的很佩服秦百川,主上在暗,運籌帷幄倒是沒什麼,可秦百川在明,總能提前一步推斷出主上的動向,這兩位若是在戰場遇到,過招的時候必定是步步驚心。
“最後一個問題。”事情既然都已經發生了,秦百川再如何糾結也改變不了德生公已死的事實,他暫且將這些事情壓在心底,咬牙道:“德生公的兒子,李健,是生是死?”
“先生……這些細節問題我是真不知道。”秦百川雙眼當中都已經有了血色,譚教頭也不敢不答:“給我的那份信箋當中只有寥寥數語,只說德生公力戰而死,卻未提到李健……”
“沒有提到,就是李健可能僥倖逃脫?”秦百川寒聲道。
“或許逃脫,也或許被殺……”譚教頭也沒個準確答案。
“那我管不著了。”秦百川握緊了拳頭,道:“德生公滿門被斬我無話可說,如果李健還活著,你,或者你讓安陽的眼線給我仔細打探,發現李健的行蹤,務必讓他活著過來江陵!你傳信給主上,就說我秦百川,要保德生公的子嗣!”
秦百川很罕見的下了極大的決心,他跟李健那孩子沒什麼特別好的交情,可衝著德生公的面上,秦百川也不得不為他留下一點血脈。無關利益,只因德生公曾幫助過他的情義,只因他答應過李健,要帶他來江陵遊玩!
“主上跟德生公沒有仇怨,想來他也願意保德生公的血脈。”譚教頭看出秦百川的堅決,點頭道:“這件事也無須彙報主上,我回到百花工坊便馬上去安排。先生,你也放心,只要李健還活著,我們的人便能將他完好無損的帶來江陵。”
“麻煩了。”秦百川緩緩的坐下,德生公的失敗好像在他的心頭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非要追究他失敗的原因,跟秦百川有關,跟李明秀有關,跟義王有關,跟黑虎山有關,跟東瀛流寇有關,跟什麼狗屁的肥水賊有關,各方勢力糾纏在一起,沒有對,也沒有錯,生生死死,這或許便是江湖。
“先生客氣了,你有命令儘管吩咐便好。”秦百川的情緒終於是緩和下去,譚教頭也不再多說,倆人默默的又走了一會兒,譚教頭又開口道:“先生,百花工坊到了……似乎有許多讀書人在等著先生?”
秦百川無精打采的抬頭看去,百花工坊已經赫然在目,藉著如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