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師傅,你說這是不是鬼在叫啊。”
我媽端著飯菜出來就沉著臉說:“有什麼鬼啊。”
在我們家裡,那是絕對不能說鬼的。我媽自己不信也就算了,也是絕對不能讓給別人在她面前說這個啊。誰說她跟誰生氣。沒有任何的理由。
我爸說道:“是啊,沒有的。你聽錯了。你還是回去多陪陪老人吧。要不在這裡吃飯?”
那男人這才發現我們家已經擺飯菜上桌了。他難堪地說著抱歉的話,匆匆離開了。
他一離開,我就沒好氣地說:“奇怪了,他爸要死了來跟人家哭,什麼意思啊?”
我爸緩緩吐了口氣,道:“好了,好了。”然後他回頭看看我媽,確認我媽進了廚房之後,才說道:“你和零子看看明天去下他老家吧。農村土葬,你們也去幫著點。”
這是給堂弟介紹業務呢。堂弟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什麼村?不知道他們那有沒有地理先生已經盯著這業務了。要是我再去,大概不好吧。”
“去看看吧。要是有人幫了,你就帶我慰問一下,打個紅包吧。”
我在一旁聽著,夠矛盾的。風水先生還去給人家送紅包的。
堂弟應了,吃過晚飯,跟我爸要了那男人的電話,知道他叫江如。
第二天,在寶寶睡午覺之後,我和堂弟就打電話給江如,說是我爸讓我們去看看的。江如給了我們他老家的地址,說他也是今早回去的。打算在家陪老人到老人離開吧。
我們去到那村子的時候,在村口就堵了一下。因為一輛輕卡車拉著一副棺材,在村口陷進了一旁的排水溝裡。
堂弟下了車子,跟那司機聊了幾句。原來村子路小,剛才會車的時候,就卡溝裡了。聊天之下,知道那棺材就是江如家要的。這估計就是有地理先生接這活了。
一輛鉤機過來了,用繩子拖輕卡車。堂弟也就回到車子上來,等著了。
“江如家連棺材都買了。”
“是啊,我們打紅包吧。封多少?”
“兩百吧。”我邊說著,邊把兩百塊錢遞給了堂弟。
堂弟接過錢,塞進紅包裡。路也通了,本來還想著一路打聽去江如家的,現在好了,跟著那棺材就能找到江如家了。
如家是我們這裡很普通的農村兩層小樓。客廳很大,已經搬空了。看來都等著老人離開了。
江如將我們帶到房間裡,我們看到了老人。按我們這邊的傳統,人是不能死在床上的。老人已經是在彌留之間了,躺在地上鋪著的席子上。蓋著毯子,呼吸很輕,帶著微微的呻吟,好像很痛苦。
江如紅著眼睛:“其實我爸拖了這麼久,還不如直接去了。可是現在這樣拖著,他也痛苦啊。”
一般人在面留死亡的時候,會選擇能拖一分鐘就是一分鐘。所以有些地方有牛借氣,狗借氣什麼的。
但是看著老人那痛苦的模樣,真的覺得離開才是更好的。出了房間,堂弟隨便轉轉,想看看是哪個地理先生在接這活的。地理先生是隻會看墳山,看下葬的,其他的什麼都不會。但是也算是個同行吧,去給人家打聲招呼什麼。
我和堂弟在那房子前前後後地走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類似地理先生的人,問了江如,說是帶人去挖墳坑了。
走到後門的時候,堂弟愣了一下指著那後門牆角的一碗飯問道:“這個誰讓你們放的啊?”
江如說道:“是江八叔,就是那個地理先生。我們這裡老人快走都在後門放一碗飯,加個雞蛋的。”
堂弟猶豫了一下,壓低著這樣對江如說道:“要是看不了你爸受苦,就把這個碗撤了吧。”
江如微微一愣,估計也是聽我爸說過,堂弟會這個,所以一時沒有說話,應該還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