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池公子的未婚妻怎麼辦?又或者……姑娘就是傳說裡與池矜鯉訂婚的那位?
想到這一可能,妄秋心中生窘,再看兩人情意綿綿眼裡容不下外人的情景,她愈發肯定這猜測。
她低頭揉搓指尖,哪能想不明白先前沈姑娘是在逗她?
真是,弄得人又羞窘又感到好笑。
「秋姑娘。」
妄秋溫聲抬眸。
池蘅一本正經:「你要的人此刻就在帳內,要去看看嗎?」
化功散的效果已經褪去,女人被鎖鏈禁錮腿腳,只管拿眼神勾人。
偌大的帳子,一名小兵認認真真看守她,腦子裡全是百夫長吩咐的話,儘管當自己是『瞎子』,不為女色所動。
聽到動靜,他起身看向帳外。
「頭兒!」看到池蘅,小兵鬆口氣,面帶喜悅。
池蘅口頭誇讚他兩句,引著秋姑娘來到仇人面前:「承諾你的我做到了,此人是死是活,由你決定。」
一見到女人,妄秋屈辱的記憶如潮水湧來。
她眼眶發紅,嬌軀顫抖,遇到池矜鯉之前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容易地逃出牢籠,更沒想過有朝一日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女人,生死皆是她一句話的事。
「是你們?」
女人恍然大悟。
怪不得。
怪不得會一敗塗地。
紅塵樓的樓士竟與朝廷有關,她這是遭了算計,輸得不冤。
清和沒去看她憤恨的眼神,被琴瑟攙扶著坐下,安安靜靜看戲。
奈何不了她,女人哀慼道:「秋秋,一日夫妻百日恩……」
「住口!」
妄秋臉色發白。
沈姑娘搖搖頭:「你這樣可不行,秋姑娘。」
想從過去陰霾裡走出來,不狠心怎能成?她要的是能辦實事的人,不要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哭包。
「拿刀來。」她淡聲道。
池蘅將唐刀【挽星】遞過去,被未婚妻嗔看一眼,她立時醒過神來,抽走親兵腰間的刀交到柳瑟手上。
柳瑟雙手捧刀交給菟絲花一般的妄秋。
「拿刀尖抵著她胸口。」
妄秋六神無士,依言而行。
女人瞳孔閃過驚懼。
「逼她交出《如夢歡經》。」
池蘅睫毛一顫,眼神訝異。
秋姑娘握刀的樣子很不熟練:「交出《如夢歡經》!」
清和被她毫無殺傷力的言行逗笑,眉眼綻開,屈指叩在桌面:「你先給她一刀。」
刀尖避開心口,刀身『刺啦』一聲刺進血肉。
肩膀破開一個血洞,血水汩汩而出。
妄秋被血色刺激地倒退半步。
比起這要不了命的一刀,女人更畏懼的是有人知道《如夢歡經》。
「你、你到底是誰?」
「秋姑娘,挑斷她的手筋。她想掙斷鎖鏈傷你。」
妄秋被她傷得夠多了,新仇舊恨加在一塊兒,尤其從姑娘口中得知女人拿她當爐鼎,仇恨心起,顫著手不熟練地挑斷女人手臂處的筋脈。
守在帳內的小兵聽著溫溫柔柔眉目秀美的沈姑娘脫口而出的每個字,心裡打了個寒顫。
痛呼聲起。
「謝……謝行樓是你什麼人?!是她讓你來討要《如夢歡經》的?」
《如夢歡經》是合歡宗至寶,謝行樓剷平合歡宗,意識到手心漏掉兩條魚,乾脆將此事交給小輩料理。
「還有腳筋。」
撕心裂肺的痛呼傳出營帳,兵士們路過帳門口頂多感慨這位女大當家生命力頑強,折騰成這樣都沒死,也是內功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