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江山還是不能亂,朕不能將大明朝給弄得風雨飄搖,那朕便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所以朕默許你處置了劉瑾,這麼說你可明白了麼?”
宋楠內心翻騰,嘆息不已,自己雖和正德情義深厚,但其實內心是看輕正德的,但此刻的正德讓宋楠刮目相看;他雖荒唐可笑,任性妄為,但他卻看得清大局,明白輕重,甚至會為了大局做出妥協。這樣的一個正德,你該如何評價他的好與壞,英明與昏聵呢?
……
養心殿西南,通向壽寧宮的宮道之上,數名帶刀官正沿著道旁花樹縫隙往前疾行,他們奉命跟隨王勇監視。大家都知道,王勇是錦衣衛衙門的重要人物,他獨自離開,必是受宋楠之命去通知調往西苑駐紮的大漢將軍營宋楠進宮的訊息,而這件事正是太后嚴令禁止的。之所以將大漢將軍營調往西苑,便是因為整個大漢將軍營都是宋楠的手下,統領萬志更是宋楠的心腹,調離他們便是方便宮中行事。
前方距離壽寧宮已經不遠,轉折處的小花園中樹木濃密綠草如茵,幾十棵桃樹開的正豔。但幾名帶刀官卻忽然發現,明明見到王勇鑽進花園之中,進了小花園之後,視野中卻失去了他的蹤跡,眼前只有燦爛的桃林一片。
為首的帶刀官一打手勢,眾人頓時散開,沿著桃樹之間的空隙,相隔丈許緩緩搜尋前進。眾人腳步放輕,耳中只聽得蜜蜂嗡嗡之聲,風吹過,桃樹搖弋,花瓣簌簌落地之聲,四周靜的有些可怕;猛然間,左側最外的方位傳來一聲悶哼,緊接著便是重物撲地之聲。為首的帶刀官一聲大喝:“在那邊。”
另外四人合身飛撲向發聲之處,身子將桃枝刮擦的斷裂晃動,落下厚厚的一層花瓣雨;相聚並不太遠,眾人都是身手矯健之人,十幾息之後,四名帶刀官已經目瞪口呆的站在事發現場;最外側搜尋的那名帶刀官已經臉朝下撲在綠芽蓬勃的地面上,除了他之外,周圍再無他人。
“警戒。”為首的帶刀官一聲斷喝,其餘三人立刻凝神四下張望戒備,為首的帶刀官蹲下身子,輕輕翻轉撲地的那名兄弟,只一翻轉,那人的頭顱便歪向一邊,和身子呈現出一種極不協調的角度,見多識廣的小頭目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死者的脖子,驚撥出聲。
“王兄弟被拗斷了脖子,這廝下手好毒。”
周圍三名帶刀侍衛驚的寒毛倒豎,死人他們見得多了,便是殺人他們也不會皺下眉頭,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幾個人的眼皮子底下殺了自己的兄弟,而且是一招斃命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才是他們心寒的原因。
“定在左近,他跑不遠,沒聽到腳步聲,便說明他還在我們四周。”帶刀官低語道。
三名手下頓時頭皮發麻,攥著鋼刀的手心溼漉漉的,為首的帶刀官蹲下身子,沿著桃樹最下方的空隙處朝四周細看,猛然間他身子一震,打著手勢讓其他幾人也蹲下身子;三名帶刀侍衛蹲下身子,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相隔四五棵桃樹下的空隙中,露出一雙靴子和一件長衣的下襬,上方被濃密的桃花樹遮擋,看不到那人的身子。
為首的帶刀官打著手勢,事宜其他三人三面包抄順著地壟慢慢靠近過去,然後同時發起攻擊,商議決定完畢,四人輕輕將單刀咬在口中,趴下甚至如烏龜一般緩緩爬向那人躲藏的桃樹周圍;很快,他們便進入十步之內的距離,為首的帶刀官取下口中單刀一聲斷喝:“殺。”
四人身子如彈簧般的暴起,眨眼之間便衝到那棵桃樹之前,手中兵刃閃電般的招呼在那人身上,頓時桃花飛舞,枝葉紛飛,嘁哩喀喳一陣響,那顆桃樹的枝葉被削去了半邊,地上橫七豎八的枝葉花瓣,一片狼藉。
除了砍斷了桃樹枝砍落了桃花之外,他們的眼前還有一件被砍的碎成數片的長衣,地面上一隻空空的靴子孤零零的擺在地上,哪裡是什麼人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