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的不完全對,但也對了個五六分;你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妨跟你開啟天窗說亮話,你去府衙告狀那是必敗,我敢保證你會死的很慘;但今日之事難免會落入他人耳目之中,蔚州城……嘿嘿……可不只有州衙一家管事,總有一些愛管閒事之人會聞風而動,雖然也不難搪塞,但多一事總比少一事好;我既和宋府熟識,當然也不願見到有人為難宋府。”
宋楠微微一笑,輕聲道:“繡春刀、飛魚服,大人是不是說這些人呢?”
那江大人眼神凌厲,旋即恢復平和,哈哈一笑不置可否;一旁的宋環母子見江大人和宋楠聊得熟絡,心頭暗自著急,本來指望著江大人能替自己撐腰,沒曾想江大人居然是起意調停,對他們之間的對答,宋環母子也聽得一頭霧水。
“你是個聰明人,但人太過聰明不是好事,說罷,此事你打算如何善了?”江大人往椅子上一坐,拿起點心復又大嚼起來。
宋楠知道,今日的契機就在此處,說去府衙告狀云云,能不能奏效他自己也不清楚,這裡是大明朝,和後世可完全不同,自己雖然在後世閱人良多,對於人際之間的微妙關係也把握的遊刃有餘,但對於這裡的情形還是雙眼抹黑一概不知,之所以做了那場戲,只是基於人性共有的弱點來針對罷了。
至於猜測出這江大人話語中的含義,那確實後世自己善於觀察思考得來的本事,這江大人和隨行士兵都是普通的軍隊服飾,其身份也許只是蔚州駐紮的朝廷軍隊;那江大人說:‘此地並非州衙一家管事’聯絡到今日來時街面上看到的鮮衣怒馬的錦衣衛士,宋楠很輕鬆的便猜到他所指為何。
宋楠對明朝雖不是很熟悉,但錦衣衛臭名遠揚,數百年後的後世也流傳著對這個朝代的錦衣衛的種種描述,這些人為朝廷刺探情報,鑽地鼠一般的打探各地的官員縉紳和平民的言行動態,遇到事情像是逐臭之蠅一般的聞風而至;宋家這樣的大戶雖然看上去實力雄厚,但在錦衣衛看來就是一塊大肥肉,如果事情鬧大,這個能攫取抄沒宋家全部家業的機會他們豈會放過?錦衣衛一插手,宋家的家產便十有完蛋了。
這些事江千戶自然心中有數,而宋環閆氏母子卻壓根不知道其中的利害之處,宋環反而有些埋怨道:“千戶大人,可不能縱容這種刁民的訛詐,您可不能幫著他說話啊。”
江千戶鄙夷道:“你懂個屁?我問你,你能拿出是你是你老子親生的證據麼?”
宋環囁嚅道:“大人豈能聽這小子胡說八道?我是爹爹親生的,這等事還需要懷疑麼?”
江千戶斥道:“廢話,憑你一句話便能作數,那還要當官的作甚?要證據,懂麼?”
宋環還待說話,江千戶不再理他,使個眼色叫閆氏隨自己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話,閆氏臉色大變,低低的詢問了幾句,江千戶回了幾句。
閆氏呆立半晌,輕聲道:“大人說的是,這世間原有些事即便是事實,卻也無法證明,先夫亡故經年,倒確實無法證明此事;大人是維護我宋府之意,一切但憑大人調停便是。”
宋環急道:“娘,你怎麼……怎麼能便宜這小子。”
江千戶白了他一眼道:“還是老夫人識大體,我和這小子素未平生,幹什麼要幫著他?宋大公子,凡事多動動腦子,你和你這位兄弟比起來可差的遠了。”
宋環叫道:“他不是我宋家血脈……”
江千戶沉下臉來道:“你當老子是傻子麼?誰吃了天大的膽子敢跑來冒認宋家之後,這等事用屁股想也能想的清楚,他是不是宋家之後你們宋家心裡有數;如果他真不是宋家之後,你們怕是早就扭送他去衙門了,還輪的到求我?”
閆氏和宋環臉上青白,對視不語。
江千戶伸手揉了揉大鼻子,緩步來到宋楠面前,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