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心疼孫兒,便冒險在家中躲了幾日,沒料到被宋楠和張勇閒逛的馬隊發現,經過宋楠一番寬慰和解釋,老石匠才打消了顧慮,告訴了泗水河沿著城牆處的一處秘密。
但凡城池臨湖或者臨河之處都會引湖水或河水入城,這幾乎已經成了城市建設的慣例;活水入城不但可以開闢城中湖泊園林滿足富人們的居住之所,城中的河流也能滿足日常用水之需,像涿州這般得天獨厚的水資源,即便是傻子也會想到去利用他。
但涿州畢竟是堅城,既然城防堅固,在引水之時也不能破壞整個城防的格局,所以官府便花了大力氣召集了涿州的石匠們在東城門城牆底部開鑿了一條通往泗水的暗河。這樣,河水從城牆下方入城,引入城中,既不破壞城防整體格局,又能引河水而用,正是兩全其美之策。
老石匠年輕的時候便是開鑿城下暗渠的石匠之一,這條暗渠正是宋楠最期望的進城的通道,一旦兵馬能從暗道潛入河中,所起的作用將是決定性的,內外夾擊,袞州城必將輕鬆告破。
眾將如痴如醉,有個暗道能進城,攻城還叫一回事麼?這可比光著膀子硬上好多了。大都督定是要這老丈指出暗渠所在之處了。
眾人連聲催促老丈,要他指點出暗渠所在之處,老丈一開口便當頭澆了眾人一瓢涼水。
“軍爺們,老漢雖參與鑿通暗渠,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老漢確實不知確切的地點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恐怕要沿著河看一看才能記起來。另外,那暗渠在泗水河底,便是找到了,各位軍爺又如何能進去呢?暗渠兩面還有過濾枝葉雜物的鐵柵欄,從河中潛入城中距離超過四十丈,誰可憋氣如此之久?老漢可是把話說在頭裡,若是幫不上忙,軍爺們可別怪罪老漢。”
眾人默然看向宋楠,宋楠卻不以為意道:“不妨事,老丈只記起暗渠所在之處便是,如何進城那是我們的事。我答應你,一旦進城之後,?後,必替你找到兒子和兒媳,幫小虎兒找到他的爹孃,讓你們一家團聚。而且攻下袞州之後老丈你便是有功之臣,我會奏請皇上給你們獎賞田地和銀兩,讓你們過好日子。”
老丈搖頭道:“田地和銀兩便不必了,老漢我只想一家子團聚安分的過日子,罷了,咱們去東門外瞧瞧去。”
宋楠微笑道:“有勞了,不過現在可不成,咱們無法靠近,城頭可是賊兵射箭的,這樣吧,晚上咱們再去,今日十九,後半夜有月亮,應該能看的清。”
老石匠點頭道:“也罷,這把老骨頭便交給你們了。”
宋楠道:“老丈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絕不會有事。”
老石匠帶著孫兒退下之後,宋楠微笑看著眾將道:“如何,若探明暗渠所在,誰敢帶隊入城?彭中,你敢麼?”
彭中搖頭道:“末將不去。”
侯大彪譏笑道:“剛才牛皮吹得山響,現在變慫包了,嘴巴上兇算什麼本事。”
彭中漲紅了臉道:“誰慫包誰是你孫子,我只是……只是……”
王勇啐道:“只是什麼?慫包蛋。”
彭中怒道:“我屬秤砣的,入了水便往下沉,如何能潛水進城?叫我去也成,大不了淹死便是了。”
眾人鬨然大笑,原來這廝是個秤砣怕水,難怪跟個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
“笑個屁,你們個個都是浪裡白條麼?四十丈的水渠,誰能潛入?你們誰敢吹這個牛皮。”
眾將笑容頓失,撓頭一想,這事兒還真是難辦,會水的人不少,但能閉氣潛過數十丈的暗渠想想都可怕,一旦到了中間憋不住,上面是城牆岩石,前無出路,後無迴路,那還不活活淹死在暗渠裡;這事不能想,越想越害怕。
宋楠呵呵一笑道:“你們誰都不用去,我親自進城去。”
“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