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督也聽到好幾回了,一個跳樑小醜還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這一回我倒要看牟斌怎麼交代,我要他親自將宋楠交到我手上,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鐵打的身子。”
田規磕頭道:“多謝督主做主,就是那小子可惡,打人就是他帶的頭,我這鼻子就是他打的。”
範亨皺眉道:“行了行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都打不過,你還有臉說?成天介吃喝玩樂,身手比街頭閒漢尚自不如,真是廢物一個;馬上將情形寫個口供呈上來,明日一早跟著本督去他錦衣衛衙門去會會牟斌,我倒要問問,是不是他牟斌縱容手下這般無法無天。”
……
正南坊英國公府內,張侖正恭恭敬敬的站在書房裡捧著茶壺站在一名老者身旁,那老者鬚髮皆白,正揮毫潑墨在一方白紙上懸腕如飛,頃刻,一副筆墨酣暢淋漓的大字便躍然紙上。
老者滿意的端詳了幾眼,用柔軟的絲巾擦擦手,坐倒在椅子上,張侖趕緊上去替老者的紫砂壺中斟上茶水。
“侖兒,這副字如何啊?”老者喝了口茶,淡淡問道。
張侖畢恭畢敬的道:“爺爺的字寫的越發的好了,筆走龍蛇墨如刀槍,滿紙都是精神頭。”
老者呵呵一笑道:“你這馬屁功夫也是見長啊,爺爺這字也就是自娛自樂,可登不上大雅之堂,爺爺這雙手握刀槍握的慣了,拿著筆桿子確是不太自如,不過你說的墨如刀槍倒是中肯之評,爺爺確實將這筆桿子當刀槍使來著。”
張侖笑道:“咱們家又不學文賣字,字寫的好不好有甚干係,爺爺一句話,內閣那些個飽學之士也不敢不聽。”
老者擺手道:“幼稚,這等話在府中說說則已,如今可不是咱們的好時候,內廷外廷分庭抗禮,王嶽範亨等人都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內閣李東陽、謝遷、劉健,哪一個不是皇上面前的寵兒,倒是我們這些勳戚之家在皇上眼中逐漸的淡了;那日我跟徐老公爺閒聊,他的話裡話外也流露出此意。”
張侖賠笑道:“爺爺,皇上對老勳貴還是上心的,京師中十二團營、五軍都督府這些要害軍職不都還交給勳戚們管著麼?皇上若是不信任咱們這些勳戚,豈會讓軍權落於我們手中。”
老者撫須點頭道:“那是自然,皇上在心裡對我們這些祖上跟隨太祖爺打下大明江山的勳戚們還是極為信任的,一旦國家有難,咱們這些人照樣是中流砥柱,咱們不可靠,難道靠內廷那些閹人?亦或是要內閣三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士去戰場上打仗?那不是笑話麼。”
張侖笑道:“爺爺說的極是。”
老者頓了頓道:“話雖如此說,目前我們還是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為好,就像爺爺寫的這幅字一樣,現在我們要做的便是握住軍權,韜光養晦。這幅‘韜光養晦’爺爺便送給你,你這一年來辦事老成了許多,將來咱們英國公府的門第可是要你頂著,爺爺老了,以後要看你的了。”
張侖忙躬身道:“爺爺說這些作甚?爺爺身子康健比之少年尚且有餘,有爺爺在一天,孫兒心中便無憂無慮,總覺得踏實的很。”
老者笑道:“就說你最近嘴巴上的功夫長進了不少,人不服老不成啊,以前一個馬紮爺爺可以立兩個時辰紋絲不動,如今半個時辰也欠奉,不許油嘴滑舌的拍馬屁。”
張侖笑著點頭,伸手將茶壺放在桌上,吹乾字上的墨跡,珍而重之的捲起來用黃絲帶紮好放在一旁。
老者喝了兩口茶擺手道:“你去吧,我來外宅享清閒,你犯不著老是陪著我,你那妹子最近鬧得兇,傳我話去告訴她,要她不準調皮,好生的學些女紅,碰到門當戶對的爺爺替她做主嫁個門當戶對的人家,不許她再在外邊瞎胡鬧。”
張侖點頭答應,老者拿起案頭上的一本書翻看,卻見張侖站著不動,扭頭詫異道:“你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