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賣字畫玉石的,平常少有人來,來的要麼是圖新鮮的富貴人家,要麼就是老手熟客。
有了她的醫館後,這條街倒是熱鬧起來了,天天都有人來醫館拿藥或者治療。
其中不少都是九流術士,楚錦也為普通人接診治療,因此人人都誇她面善心軟,是活菩薩。
蘇楓是第一次來醫館,下馬車後看了眼牌匾,視線往上,瞥見二樓柵欄前走過的一抹白色身影。
不消片刻,這抹白色身影來到樓下大堂,笑盈盈地招呼著鍾離雀:“鍾離小姐。”
“楚姐姐,今天我給你帶了個客人來。”鍾離雀站在蘇楓身旁介紹道,“他的問題我也不懂,就介紹來楚姐姐你這裡幫他看看。”
蘇楓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似乎跟他差不多的年紀,水眸帶笑,有著醫家之人的溫婉親和,能有這種氣質,至少也是修了醫家瞳術,不下五境的實力。
“來這邊吧。”楚錦領著人到一旁的問診臺,收拾桌子時,白色的衣袖輕輕掃過桌面,露出白皙的手,聽蘇楓講述時,眉眼專注沉靜,問話仔細。
蘇楓看她紙筆寫著藥方,故作好奇地問:“不知楚醫師平日是否會用瞳術與人醫治?”
“我雖然修了瞳術,但學藝不精,萬不敢輕易嘗試。”楚錦仍舊在寫藥方,目光盯著白紙黑字,卻笑彎眼道,“平時也就賺點小錢餬口就是。”
蘇楓單手撐著臉,也是笑眼問道:“之前就聽說楚醫師來王府幫忙看過素姨娘的舊疾,我這姨娘病了不少年,若非醫家瞳術不精者,可是連王府大門都進不去,楚醫師應該是過謙了。”
楚錦一愣,抬頭茫然地朝鐘離雀看去,鍾離雀這才道:“這位是王府的二世子。”
“原來是二世子。”楚錦這才展眉一笑,旋即又輕輕搖頭,“不過我那日雖然去了王府,卻也沒有見到夫人,想來應該是夫人中途知道了我瞳術不精,所以才沒有見面。”
蘇楓驚訝道:“不是素姨娘請楚醫師去的嗎?”
“我只是收到了王府發來的請帖。”楚錦搖搖頭,“倒是不知這請帖是何人發的。”
她起身將藥方交給醫館的醫女去拿藥,站在上樓的轉角口對鍾離雀和蘇楓說:“推拿教學屋中都是女子,二世子怕是不便進屋,還請在這稍等。”
鍾離雀跟蘇楓打了聲招呼,便跟著楚錦上去二樓。
蘇楓坐在原地沒動,目光追隨著兩人一直上二樓,神色沉靜,看不出有何情緒,片刻後才轉動目光,細細打量四周。
鍾離雀來到二樓屋中,已有幾名醫女在準備推拿塗抹的藥膏。
“那請帖竟然不是素夫人發的嗎?”鍾離雀好奇追問。
楚錦笑著搖搖頭:“倒真不是,最初我聽人說王府給我下了請帖邀約看病,還以為是郡主為她母親發出的邀請。”
鍾離雀捧著藥罐的動作一頓,輕輕垂眸。
不可能是歲歲。
“後來又聽人說,王府郡主已經去了太乙學院,那便不會是郡主。”楚錦動作優雅地挽起衣袖,也幫鍾離雀整理袖子,輕聲說道,“不過素夫人舊疾多年,身為她唯一的孩子,郡主若是沒去太乙學院,應該也會尋人給夫人診治。”
鍾離雀輕輕抬眼看著眼前為她挽起衣袖的人,抿唇沉默。
她這輩子做過最愚蠢、最後悔的事,就是曾經試圖讓虞歲和素夫人變得親近。
兩人都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時,鍾離雀每次在宴會看見素夫人和虞歲到場,都覺得她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像是母女。
明明歲歲這麼可愛,為什麼素夫人會不喜歡她呢?
鍾離雀甚至懷疑過歲歲不是素夫人的親生孩子,可事實是她猜錯了,虞歲確確實實是素夫人和南宮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