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差點笑出聲來,
這沈氏二字從十三爺嘴裡出來,聽著咋這麼彆扭。
說的還都是廢話,大繡房的繡娘早跟他詳細說了,還問。
“芷柔郡主沒難為我,是衣裳的事,十三叔不用介懷。”
沈逸瀾細聲細語的,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隨意,禮數上的回覆,多一個字也不說。
想起以前討論起生意經,毫無顧忌的,還有在船上想說什麼說什麼。
這樣的日子以後可能沒有了。
“十三叔沒什麼事,沈氏告退。”
沈逸瀾說著,俯身行禮,轉身往內院走。
祝弘懿醇厚的男音再次響起,
“有機會請你吃鴨血線粉湯。”
沈逸瀾的心突突的,抬腿繼續往內院走。
想起那天從刑部出來,去南市街吃鴨血線粉湯,小女娃奶聲奶氣說的話,她加快了腳步,有點像落荒而逃。
身後的男人見她忙不迭的樣子,嘴角上翹,四體舒暢。
沈逸瀾到了後院,將連翹打發去前廳用飯,吃完給她帶回來點就成。
每次這種聚餐,沈逸瀾到場說道幾句,吃完就撤了,讓大家更自在些。
一件衣裳賣到三千兩,怎麼樣也要犒勞下大家。
換了衣裳,簡單的洗漱,沈逸瀾拿起筆,繼續畫昨天的樣子。
硯堂裡沒了墨,她隨口一句,“半夏,研墨。”
一隻大手拿了銅勺,舀一點水,倒在硯堂裡,拿起墨錠開始畫圈。
沈逸瀾手持小豪,蘸了點墨,同時也看見了那隻大手,白皙修長,
順著大手向上看,祝弘懿的臉出現在面前。
“十三叔......”
“噓......”
那隻大手放在唇邊,
“就兩句,連翹要回來了。”
沈逸瀾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有什麼話鋪子裡說......”
“瀾兒,不管芷柔做什麼,你都不能拿成親當兒戲。”
一句話說出來,祝弘懿鬆了口氣。
接著道:“瀾兒有營生,嫁了人夫家斷不會再讓瀾兒拋頭露面,施展拳腳,你不要急著嫁人,什麼都不顧了。”
沈逸瀾有點氣惱,再怎麼說內院住的都是女眷,他一個男人隨意的進出,有失禮數。
“請十三叔自重,一會後院的女眷陸續回來,您在這很是不妥,嫁不嫁人嫁給誰是我自己的事,請十三叔迴避。”
“瀾兒嫁人可以,作為長輩,必須我看過才算數。”
祝弘懿霸道的說完,轉身小跑著出去,沒一會連翹提著食盒進來。
連翹將飯食放在木榻的小桌上,走到書案前。
“哎呀!”
她驚呼了一聲。
沈逸瀾這才緩過神來,是手裡小豪的墨汁滴在繡樣上,畫了三天的樣子廢了。
連翹抻過去左看右看,喪氣道:
“廢了,改不了了,姑娘你又走神了吧?”
“廢就廢了吧,這張本就畫的燥急。”
沈逸瀾起身,坐在木榻上,低著頭扒飯。
連翹盯著她看了一會,沒忍住問:
“姑娘,您愛吃的酒糟蚶和姜醋魚,今個的菜不合胃口?”
沈逸瀾這才反應過來,白米飯吃下去半碗,菜沒吃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