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別院中間的深坑看著人恐懼,
人在絕望的時候看不得破敗,
會藉著這個頹勢跌到塵埃裡,再也不想起來。
更沒想到的是,前廳裡第一眼的祝弘懿給人的感覺也是這樣。
她抬起的腳收了回來,身後柳華清停下腳步,“到門口了進去吧。”
“還是不了”沈逸瀾說著退到一側,讓他過去,“我去給姚承福上柱香。”
她說著往顧梓霖的方向走去,在牌位前停下腳步,
李叔趕緊遞上點燃的線香,沈逸瀾接過,拜了三拜,顧梓霖跪在側邊還了三個禮。
她將線香插在香爐裡,看著青煙冉冉升起,心中思緒萬千。
自打和皇帝有了近距離的接觸,便有了瑟瑟發抖之感,事情的發展不受任何人的控制,即便是皇帝。
三王爺自焚,小世子自刎,沈逸瀾恨他們讓沈家蒙受了不白之冤,沒想過他們搭上性命,
她求的是皇帝翻案,而不是皇帝利用這件事剷除異己。
沈逸瀾拜也過了,轉身往外走。
路過前廳她沒有往裡看,她怕看一眼便回不了頭。
出了別院的門剛要上馬車,便聽到身後有人跑過來的聲音,
“瀾兒”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帶著暗啞滄桑之感,從聲音中都能聽出是哭過。
沈逸瀾不敢回頭,她扶著車轅,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是姚家的聘禮還不回去,過來給他上炷香。”
沈逸瀾沒想到自己的聲音也是啞的,
“堰兒挺佩服你的”
三王爺的黨羽被皇帝連根拔出,沈家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怎麼說也是仇家,人都薨了,假惺惺去弔唁,做戲i給誰看。
“不去了,今日來是欠姚家的聘禮,懿王爺若是知道他有什麼後人,沈逸瀾定當返還。”
祝弘懿哀傷的眼神看著她纖巧的背影,
“我以後可能不是王爺了,喪事一過,旨意可能就到了。”
削藩好的結果是貶為庶人,也可能被幽禁,看皇帝心情,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以平等的身份重新開始。
祝弘懿等著她轉身,
沈逸瀾眼眶溢滿淚水,說不上來這些是不是連鎖反應,不知道應該道聲恭喜還是抱歉。
“王爺自己保重。”
她說完,上了馬車,坐下來臉已經糊成一片。
馬車緩緩啟動,祝弘懿嘶啞的嗓音響起,“等我。”
沈逸瀾的臉頰埋在半夏的肩頭,不讓哭泣發出聲音,心中哭得地動山搖。
七天後,多道旨意從皇宮發出。
陵州城外的兵丁被拆散發往九邊,祝弘懿被貶為庶人,關在雅苑裡幽禁。
相比於他們的淒涼,北街上熱鬧多了,大家圍在雲錦天工坊門口,等著拿主家的賞錢。
花總管帶著御賜之物過來宣旨,他在鋪子裡前後走了一圈,心中安慰,沈家的人在什麼時候都能將日子過好。
北面以開戰,不知道打幾年,有再多的銀子,不如有這些糧食,關鍵時刻保命。
擺好了香案,沈逸瀾帶著沈莊的人跪了一地。
:()降妻為妾,慢走一步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