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宅的人不去唱戲真的是埋沒了人才。
沈逸瀾端著茶碗一口沒喝,
當初是怎麼在祖父面前演戲,才成就了這門親事。
以前不明白祖父急著嫁孫女,為什麼草率的選擇了顧家,現在知道了,就算他們再鬧騰,也就市井潑皮到頂了,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顧家就算什麼也沒有,用不了幾年,日子也是相當不錯,顧家得了實惠自不會捆住孫女的手腳。
就像錦繡成衣鋪如今的紅火,祖父是給她慢慢驗證所學的機會。
老天爺跟他們開了個玩笑,結果都是一樣的,
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沈逸瀾沉澱下心思,覺得在這些潑皮無賴身上浪費時間,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她走到繡娘中間,耐心的教著新來的繡娘,
“每一針都要認真對待,開始不要著急,先求穩才能厚積薄發。”
新來的繡娘沒想到主家脾氣這麼好。
她手底下人可夠兇的,外面的吵嚷大繡房都聽得見。
繡房的其他人都在認真的幹活,一點沒受外面的影響。
原因是耳朵塞了棉花,說是怕忍不住衝出去扔臭雞蛋。
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連翹撥動珠簾進來,兩步到了几案前,連著灌了兩杯涼茶。
周媽媽和半夏也進來了。
沈逸瀾笑盈盈的走過去,和周媽媽見禮。
她無所謂,進來的三人火氣可沒那麼快消下去,但見她心情沒受絲毫影響,心也就放肚子裡了。
顧梓霖將母親,大哥大嫂送到莊子上,本打算住兩天再走,家裡寧壽居的小廝騎馬追過來。
“主母,霖哥兒,老夫人去錦繡成衣鋪,被他們鋪子的人打了,臉都打腫起來了,還冒著血。”
還有沒有王法,再怎麼樣也是老人家,打發走就完了。
沈逸瀾手底下的連翹,他是知道的,上次無緣無故打燕香的臉,半個多沒消腫。
顧梓霖的臉都氣白了。
“母親,我回去看一下。”
林氏看上去鎮定多了,“瀾兒我知道她,不可能打你祖母,不能聽一面之詞。”
“她是不能,能保證她手底下不打人嗎?”
顧梓霖說著開始緊了緊馬車上的韁繩,準備這就回去。
“兒子,你錯了,她手底下人很有涵養,”林氏追過來抓住他的手,正色道:“就算是她手底下人打的,絕對是你祖母做的特別過分,一般過分都打不起來。”
顧梓霖像是被戳到了痛點,細想想母親說的對。
“好,兒子知道了。”
總歸是心裡不痛快,越想母親的話越對,他都不想回去了。
他不回去處理後續,母親定要回去,
顧梓霖心疼母親,利落的上了馬車,往陵州城裡趕。
天將黑的時候進了北城門,錦繡成衣鋪前停下了馬車。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進了鋪子,環視一圈沒見到沈逸瀾的身影,繼續往後院走。
雲娘也看見他,緊跟著追了過去。
院子裡,青磚脊獸,殘陽飲血。
沈逸瀾正恬靜的整理著架子上的底料。
晚霞映襯著她的容顏,更加的嬌豔,銘刻心底的容顏,比之前多了幾分從容。